眾生和在局中。
自己在局中。
無憂亦在局中。
這場局,不是眾生和布的,那會是誰?
一個恐怖的想法,閃過許輕舟的腦海,讓他越發心神不寧。
災,真靈,和界靈。
他們默認了這一切,同樣默契的允許了當下的亂局。
所以。
他們都是布局者。
可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許輕舟暗暗咬牙,在看無憂,眼中神色跌宕起伏,腦海中,係統的聲音卻是突兀間響起。
帶著些許玩味,和幸災樂禍道:[小子,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許輕舟一怔。
“嗯?”
係統自顧自的說道;[還不賴,你還是解開了這謎團,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一些,不過,也沒用了,畢竟,這局棋,非下不可,你改變不了。
係統的話,讓許輕舟心神一凜,識海沸騰。
他沒有回答。
隻是眼神愈發陰戾,不是因為無憂,隻是因為這場算計,竟然已經持續了四千年之久。
他原本以為。
三千年前的罪州,自己入夢魘夢中,那時候,自己遠遠窺見了棋局,直到千年之前,劍城外振臂一呼,自己才真正的入此局中。
沒曾想。
原來自己與無憂初遇,就已入局中。
四千年的布局裡。
他們將自己默許成了災生之靈。
四千年的布局裡。
他們讓眾生和對自己趕儘殺絕。
隻是為了利用自己,讓無憂成長起來,隻是為了利用眾生和,將自己逼至絕地,讓無憂為了自己,帶著整個浩然天下上界。
四千年裡的布局裡。
他們不單單不要自己死,也不要無憂死,他們要的,是讓無憂變成災。
災這麼想。
許輕舟不覺得意外。
可是。
就連遠古的真靈和至今未曾露麵的界靈也是這麼想的,這就是意料之外
現如今。
眾生和要如仙境裡遇到的星紀一般,故技重施,再度上演一出,瘦一界,而獨肥一人的戲碼。
為的還是逼無憂。
他們要讓自己陷入險地,讓無憂因自己而徹底喪失理智,變成完整的災。
然後
在讓她
想到這裡,許輕舟喉結一滾,拳頭緊握間,眼中盛滿了滔滔怒意,他不敢再想下去。
因為他知道。
無憂不管變成什麼樣子,她依舊是無憂。
真靈和界靈也知道。
所以。
災想讓自己死,讓無憂接受它,成為它。
而。
界靈和真靈想讓自己傷,讓無憂成為災,然後再讓災因為自己變回無憂。
他們都在賭。
一個賭人性的惡。
一個賭人性的善。
可不管誰輸誰贏,許輕舟都很清楚,無憂都將成為一個棄子。
要麼至此沉淪,受災擺布。
要麼就此死去,世間無災。
許輕舟不知道,任由事態發展,究竟誰會贏,但是,許輕舟卻可以肯定,如果無憂念頭一息尚在,她會怎麼選。
她會選後者。
而自己可能可以活,但是就沒有徒弟了。
他答應過她的,陪她慢慢長大,直到君臨天下。
他說:“我明白了。”
眾生和不苟言笑,雖是對手,可是對於少年,卻難掩欣賞,目光中,既有棋逢對手的慶幸,也有彼此之間都是棋子的共情。
祂說:“之前,輸在你這一手上,我心服口服。”
少年沉聲道:“你比我入局更早,你應該比我更早明白……。”
祂坦然承認,“沒錯,是明白了,卻也隻比你早一些,看到她時,我才明白的。”
說話時,祂指著無憂。
少年直言道:“在他們眼裡,你和那些臨凡浩然的仙人一樣,隻是一顆棄子。”
眾生和咧著嘴角,反嘲道:“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少年略一沉吟,“既然知道自己是棄子,你為何還要繼續,難道你甘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