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人為的天災降臨之時,萬靈除了逃命彆無它選。
一開始。
白州臨近極北的宗門家族,最先嗅到危險,並且在知曉情況的老祖的命令下,最先撤離,舉族搬遷,遠遁白州之外,然後,是山林間的猛獸,鳥禽朝著一個方向逃竄。
最後。
尋常凡人後知後覺,也加入了這場遷徙的隊伍。
他們就像是逃難的災民,拖家帶口的向著遠方而去,隻為了能遠離那一聲聲,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都在咆哮的天吼。
時有兒童哭泣,老漢歎息,少年抱怨,怒斥蒼天。
“嗚嗚,娘親,我走不動了,。”
“爹,我餓。”
“害——這何時才是個頭啊。”
“賊老天,你當真不給人活路啊。”
白州山野,一片蕭條,眾生之苦,苦不及天災,亦有人禍,正如眼下所見
少年不知。
少年若知,定會痛心疾首。
可少年無路可退。
若不苦上蒼生靈,便苦浩然萬物……
他能做的,也隻能讓這場無妄之災,儘量少波及一些生靈。
天地變動。
征伐不休,時代更迭,死亡無可避免,不管是凡州變革,還是浩然安瀾,又到如今,與神征伐,天地為盤,蒼生做子,這一場博弈,仙凡無錯,卻也無可避免。
這是蒼生局。
入局者不止許輕舟,蒼生萬物,皆在局中。
五日神戰。
永恒的仙和帝並未離去,不是舍不得被留在那裡的雲舟,更不是放不下去而不回的後輩。
他們隻是想看看。
看看這一場神戰要打到什麼時候,又何時能夠終止。
他們同樣怕。
心緒不寧,惶惶不安,從一開始的震驚和驚駭,再到充滿新奇,看個熱鬨,直到現在,擔憂滿眼,情緒的轉變,並不是源自於立場的變化。
而是神戰的延續,讓他們心中沒了底。
這一戰會打到什麼時候,這一戰最終是否會波及整個永恒仙域,他們不知道,所以他們害怕。
不止怕死。
也怕自己所庇佑的領地,如極北一般,化作一片廢墟,也怕整個仙域的蒼生,就此凋零。
他們是仙,高高在上。
他們是帝,傲立星海。
視眾生如草木,視凡人如螻蟻,人世滄桑,生靈百態皆不過爾爾雲煙,這些,都不假。
生。
死。
一瞬間,早就看開了。
可。
當預知到整個仙域,將會因此沉淪,他們也難免心悸,人活著,總會在乎些什麼。
也會怕失去些什麼。
眾生和如此,許輕舟如此,他們亦如此
縱觀史書。
三大紀元更迭,不論荒古,還是上古,每一次生命的凋零和寂滅,都源自於一場曠世大戰。
從一開始的神戰,一直波及到萬族爭鋒,一場亂世開場,注定了整個天地山河裡,無人能夠幸免。
自仙古紀元以來。
仙域還算安寧,即便曾經爆發過帝戰,驚動人間一時,可是與眼前所見相比,卻是不值一提。
也正是因為此。
他們才會擔心,害怕
數十萬的仙人,一月儘滅,無一生還,一位少年,橫空出世,百年間攪得仙域不寧,單手弑神,永恒神殿下場,萬人圍剿。
五日。
少年不死。
紛爭依舊。
當世亂局,亦有滅世之兆。
時見神仙爛醉,夜窺星河,時見帝者皺眉,起卦占卜
而與上蒼之上不同,下蒼之下,浩然人間,卻是一片截然不同的風景,雖前有仙人天降,東海大戰,後有強者追殺,天書落世
可戰火始終在可控範圍之內。
對人間並無太大影響。
而且。
隨著浩然仙境勝利,舉世臨凡者儘數歸降,人間依舊安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