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是出於同宗同源,又因其神念所化,所以在麵對這尊曾經讓永恒遠古的生靈和真靈畏之如虎的(大凶)時,無憂心中沒有半點波瀾……
又一次身處這片在夢裡無數次出現過的世界時,原本的忐忑和不安,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的無蹤無影。
而眼前的龐然巨物,甚至讓無憂感覺到了稍許親切,恍若錯覺
是血脈相連。
還是如它所言,我的孩子
無憂懸在虛無長空,絲毫沒有要靠近的意思,隔空對望,開門見山道:“夢裡的那個聲音,是你?”
它答:“是…也不是,你說是,也可以。”
無憂擰眉,再問:“你就是災?”
巨物略一沉吟,耐人尋味道:
“災?也算是吧。”
無憂明知故問道:“你為何在這裡?”
麵對無憂不停的提問,它出奇的耐心,雙眸環視四周,緩緩道:“為何在這裡?……如你所見,我被人封印在了這裡,失去了自由,其實,你知道的,我不想呆在這裡,不是嗎?”
它的反問,無憂並未回答,而是繼續問道:“為何一直喚我來,叫我來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無憂再一次,明知故問,是試探,也是鋪墊。
它卻否認道:“我沒有。”
無憂稍稍錯愕。
“嗯?”
它說:“說實話,一開始,我甚至都不記得你的存在,你來,不是我的呼喚,而是你內心深處的召喚,早在好多年前,你的氣息就斷了,我原本以為你死了,和他們一樣,直到後來,你第一次入夢,我才發現,原來你還活著,並且成就斐然,以是仙境,嗯...你很特殊,比其它的孩子都特殊。”
它話音一頓,略一沉吟繼續道:“一點都不像我。”
無憂聽的雲裡霧裡,冷冷問道:“我為何要像你?”
“因為你,就是我。”
無憂陷入短暫沉默。
而它始終無聲,給予對等沉默,似是不忍擾亂了姑娘的思緒。
稍許時候。
無憂沉著眼眸,自我介紹道:“我叫許無憂。”
“然後呢?”
無憂吐出一口濁氣,直麵巨物眼眸,“我來,是要告訴你,我不是為了成為你才來的,你是你,我是我,你是災,我是許無憂。”
“所以呢?”它的聲音始終很平靜,聽不出半點情緒波動來,就好像一個機器一般。
無憂想了想,終是欲言又止,搖頭道:“沒有了。”
它似乎一眼就洞徹了無憂的心思,於它而言,當無憂站在它麵前,便就如清澈的小溪一樣,水流極緩,且清澈見底。
“那...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無憂一愣,不可思議的盯著眼前的災。
千方百計叫我來。
費儘心力讓我入夢。
現在自己來了,按理正是它所期待,可是現在,它卻讓自己走,這與自己猜測中的完全不符。
見無憂錯愕,那道聲音主動解釋道:“你今日走了,可總歸還是會回來的,和現在一樣,或者其它一些你不知道的方式...”
無憂吞咽一口唾沫,這種被看透的感覺和自己夢裡站在那深淵之前一樣。
就像是照鏡子。
可是。
她總歸看不透鏡子裡的自己,而鏡子裡的自己,卻又好像知曉自己所有心事,讓她很不舒服。
索性,無憂便就不再賣關子了,直言不諱的問道:
“你不想離開這裡嗎?”
這一次,麵對無憂的提問,它破天荒的沒有回答,而是反問無憂道:“你說你叫許無憂?”
無憂稍稍一怔,點頭道:“對。”
“為什麼叫這個名字?”
無憂擰了擰眉頭,坦然相告,“我師傅起的。”
她知道,它明知故問,可她還是順其之意,再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