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繼續說道:“隻許她殺我,卻不許我殺她,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難不成,永恒殿的道理就是不講道理?那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舉世帝,仙,茫然更甚,眼中駭然,於寥寥數語後,變得愈發濃烈。
確定了。
許輕舟,這位忘憂天帝,真的和永恒殿乾上了。
不是一打一,而是一打七。
懵懂的思緒,漸漸清晰,卻也因此,心神懼震,無不在心中暗道一句。
好一個忘憂天帝,真勇啊!
直麵永恒殿,要和執掌天道的神,論一論對錯?講一講道理?
何其張揚。
不過,轉念一想,百年前的許輕舟,區區凡仙,便敢和身為天帝的東方青天論個對錯。
今日已是天帝,跟真神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事,倒是也不足為奇了。
是他的性子。
也隻有他能乾得出來,卻也無不替他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六神被許輕舟這麼一問,麵色複雜,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弱肉強食。
亙古不變的真理。
在神的麵前,講什麼道理,你同我們講道理,我們同誰講道理,而且,細細想想,不談對錯,不論立場,許輕舟確實挺冤的。
生於浩然,何罪之有。
無妄之災,有甚的道理。
可
星盞落眼神閃爍,望著許輕舟,弱弱道:“我們也不知道啊,永恒殿的道理不是我們定的,我們說的不算的...”
聲音很小,底氣不足。
可是事實如此,由不得他人反駁。
許輕舟搖頭一笑,餘光一瞥,落向手中青兒,平靜問道:
“你呢...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青兒麵色陰沉,始終低著頭,不敢去看許輕舟的眼睛,她不想對視時,讓少年察覺自己眼中的懼。
那樣於她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她譏聲道:“事已至此,你殺不殺我,你都得死,你便是說破了天,浩然寂滅,無可更改,這是宿命使然,天的意思,由不得你,更由不得我...”
沒有求饒,也沒用恐嚇,她隻是陳述了一個她認定了的事實而已。
許輕舟又豈能不清楚呢,隻是數月激戰,一世蹉跎,讓他的心裡始終憋著一股無名的火,對天的不滿,對道的質疑,對永恒殿的怨氣
他想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浩然的生靈,不得不生了又死,死了又生,劫起劫落,世世不絕的原因。
雖然他心中早已有所猜測,可猜測始終隻是猜測
但是顯然,問題的答案,他不知道,眼前的青兒也不知道,麵前的六神更不知道。
歸根結底。
他們這些人,不過都是這局中的一顆棋子。
隻是比起下界的那些棄子,他們在特定的契機下,是可以生的罷了。
和許輕舟也並無不同。
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迫不得已,和無可奈何。
想要答案。
隻能問他們口中的祂
可許輕舟始終想不通,時至如今,祂為何還不現身?
殺劫自己破了。
虛天鏡被自己打碎了,燈靈生死隻是自己一念之間。
萬仙臨凡,亦是折戟沉沙。
按照祂在真靈小世界對自己所行之事,祂早就應該出現了才對。
許輕舟發現,自己越來越猜不透這位神的心思了。
時至今日。
打成這樣,仙域也好,浩然也罷,神也好,帝也好,仙也好,都在有意無意間儘數被卷入局中
可是布局控局之人,卻自始至終,未曾露麵。
神秘的麵紗不曾被揭下,祂的真容依舊隱藏在重重雲霧中,讓許輕舟不得不時刻警惕,緊繃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