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聽完,麵不改色,平靜的回應道:
“不會的。”
李太白咂舌,蘇弑之擰眉,望向姑娘的眼神耐人尋味。
無憂坐峰窺天,沉聲道:“沒有人能離開浩然天下的,我不殺他們,他們也出不去,既然回不去,那麼這筆賬就不會算在師傅頭上。”
垂目看向二人,無憂明知故問道:“永恒殿,不知兩位前輩可曾聽過?”
二人不語。
無憂說:“這筆賬,隻會算在永恒殿的身上,哪怕那些人敢怒而不敢言。”
李太白挪開目光,繼續喝酒。
蘇弑之則是不知何時又卷起了煙,搖頭笑了笑。
“嗬嗬。”
無憂不解,遂問:“前輩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是疑惑。
卻也是試探。
不解於前者因何而笑,試探二人是否有辦法,離開浩然禁地。
姑娘的心思不深,就如她的模樣一樣純淨。
蘇弑之卷著煙,漫不經心道:“這個問題,得問你自己,是自欺欺人,還是裝傻充愣,問不著我們。”
無憂心中一凜,“晚輩愚昧,還請前輩賜教。”
蘇弑之重新點了一根煙,抽了起來,雲霧自口鼻中竄出,渺渺間將他那張臉龐襯托的更加神秘。
瞥了一眼李太白,說道:“昔年罪州,也是可進不可出,你師傅去了,又回來了。”
抽一口,看向天,“說浩然出不去的,以前的不算,現在,你師傅又去了。”
言外之意。
你師傅去得,彆人也去的,罪州能出,浩然當然也能出,隻是那條路,常人看不到罷了。
無憂卻是假裝不知,冷靜回應道:“我師傅,生來就是個例外啊,無人能出其左右,他走的路,彆人走不了。”
蘇弑之麵色如舊,未曾反駁,隻是眯著眼徐徐吐出數字。
“可路不止一條。”
話趕著話,無憂脫口而出,“那前輩能給我指一條嗎?”
蘇弑之深深的看了姑娘一眼,反問道:“何必問我,你不就有一條現成的嗎?”
無憂稍稍錯愕,抬手指著自己,明知故問道:
“我?”
蘇弑之深邃的眸裡帶著一絲狡黠,“對,你,而且你那條路,不止你自己能走,整個天下,都能走,當然,提前是你得把門開了。”
話已至此。
隱喻無存。
無憂短暫詫異,失神的望著蘇弑之,後者平靜抽煙,始終麵帶笑意。
無憂轉向李太白,似是詢問。
李太白不語,隻是一昧喝酒。
無憂將思緒積壓,眉頭擰出一個淺淺的川字,喃喃自語。
“所以...那個夢是真的嗎?”
夢裡。
有一扇門。
一直有一個聲音,讓她推開那一扇門。
它說。
推開門,她就能去上界,就能救她的師傅。
無憂辯不清。
未知的恐懼促使她,遠離那扇門。
而今日眼前兩位前輩,卻是提起了那扇門,可那本該是夢,也隻有自己才能見到才對,他們為什麼會知道呢?
心中的困惑,因為蘇弑之的一句話,肆無忌憚的爆發。
舊惑愈濃。
新惑激增。
混亂的思緒裡,腦海接近空白,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逃避這一切。
無憂覺得腦袋有些痛,她低著頭,咬著唇,喑啞的問道:“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可在李太白和蘇弑之聽來,卻是理所應當一般,並未覺得有半點不妥。
蘇弑之明知故問道:“你不是叫許無憂嗎?”
是的。
許無憂。
可那是師傅給自己起的名字。
沒叫許無憂之前,自己叫什麼呢?
姐姐沒姓許之前是金烏。
那自己又是什麼呢?
她抬頭望著眼前的兩位前輩,話音夾雜著懇求的語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