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回到浩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那一戰是不是已經結束了,答案她不清楚,所以她很急。
薬神情肅穆,她沒想到,許輕舟會如此衝動,更沒想到,他居然去了仙域。
這與她之前所有的設想都是相悖的。
原本的計劃中。
本就是龜縮於浩然一角,慢慢發育,苟延殘喘,待時而動。
依靠浩然這獨有的天地桎梏,牽製永恒殿。
這本就是上上之策。
可現如今。
許輕舟卻是貿然出擊,主動入局,更是在短短的千年裡,直麵神明,撕開最後一層麵紗……
與暗中的大手正麵交鋒。
這顯然在意料之外。
她曾經是神,所以她知道,神究竟有多強大,特彆是在現如今仙古紀元的永恒,神明之力,說是可徒手撕星辰,絲毫沒有半點誇大的意思。
麵對這樣的對手,而且還是七尊。
情況可想而知。
夢魘也收起了往日的玩世不恭,擰著一雙狗眉,出聲道:“彆急,他應該沒事,至少現在,他一定還活著。”
夢魘肯定的語氣,讓蘇涼涼和薬為之一晃,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夢魘自然知道兩人眼神中的意味,也不怕丟人,主動解釋道:
“實不相瞞,我當初被許輕舟揍了一頓,然後...就簽了一個契約。”
蘇涼涼抽了抽鼻子,一抹眼眶。
薬則是測了測腦袋,小聲重複,“契約?”
“什麼契約?”
夢魘訕訕道:“主仆契約。”
薬很意外。
蘇涼涼也很意外。
許輕舟與夢魘簽訂了主仆契約這事情,黑狗不曾提及,許輕舟更是隻字未提。
除了他們兩人,這座天下知道的,也隻有係統了。
兩人用耐人的尋味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大黑狗。
夢魘無語,翻了個白眼,“你們這麼看著我乾嘛?”
薬說:“怪不得,我一直都很納悶,一個能把整個魔界都吞噬了的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效忠許輕舟,還沒有半點私心,以前我想不通,現在我懂了。”
薬吐露心聲。
夢魘嘴角抽抽,沒有反駁,畢竟,它的名聲本來就不好,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蘇涼涼則是說道:“所以,隻要你活著,許輕舟就會活著對吧?”
麵對詢問,夢魘既覺得慶幸,又甚為鬱悶。
慶幸於少年沒死,而且按蘇涼涼所言,已經過去了數日了,與神戰數日不死,這足以證明許輕舟擁有與神明一戰的能力,至少擁有與其分庭抗禮的籌碼。
這是一個好消息。
隻是他的成長遠遠超出自己的預估……
許輕舟越強,未來這條路上的生機也就越多。
鬱悶於自己和許輕舟簽訂的契約,注定了許輕舟隻要一死,就是一屍兩命,這種命由他人不由己的感覺,讓一位曾經的神,感覺很無力。
而且。
從現在開始,直到一切塵埃落地,他隨時都可能瞬間嘎掉。
他很不想死,偏偏事情如此,他也無能為力。
幽怨道:“理論上是這樣的。”
蘇涼涼懸著的心稍稍鬆懈了一些,“那就好,那就好。”
轉而又看向夢魘,叮囑道:“老黑啊,你可千萬千萬不能死啊,知道嗎?”
夢魘隻覺得離譜,瞪著狗眼,懟道:“你這不是說的廢話嗎?我死不死的是我說的算嗎?主仆契約,我是仆,他才是主。”
蘇涼涼反應過來,哦了一聲。
“傻啦吧唧的,一點沒變。”夢魘氣笑道。
薬則是說道:“看來我們該走了,有什麼話,路上邊走邊說吧……”
蘇涼涼重重點頭。
“嗯嗯。”
夢魘不語,付出行動,率先一步,動用許輕舟留下的禁製,撕開歸墟一角,消失不見。
薬和蘇涼涼緊隨其後。
時隔千年。
薬和夢魘重新踏足浩然天下,入目第一眼,便就是見了換了模樣的浩然北海,不由出聲感慨。
蘇涼涼則是告訴他們,東海的變化更大。
三人往回趕,直奔東海去。
路上。
蘇涼涼的嘴巴就一刻沒有停下來過,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了早已和天下脫節的薬和夢魘。
她先是講了當年仙境一戰,許輕舟如何一人,滅了整個仙族,又說了仙境跌落人間。
砸沉了仙湖。
仙境,仙湖,東海,在仙樹庇佑下,造就一方新的世界,浩然仙境。
還說了自己燈熄人亡。
說了許輕舟入北海,尋帝落花,將自己救活。
並告知二人,許輕舟就是從帝落花的世界裡,找到一道虛無之門,踏足的上界。
在之後。
蘇涼涼便就講述了仙域百年的事情……
問罪帝族,萬仙城開店,而後百年成帝,十色道劫,千裡雷池,一朝登臨天帝境,引仙古紀元,界書垂天,封號:忘憂天帝。
夢魘和薬聽著,始終沉默,可是眼中震撼,和心中澎湃,卻是一刻不曾平靜。
聽的那叫一個心驚肉跳,跌宕起伏……
仿佛聽了一個傳說,如天書一般。
十色道劫,千裡雷池,百年天帝。
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
就是在上古紀元初期,也沒人能做到吧。
說其是妖孽,由且有幾分遜色。
臨近浩然仙境,薬忍不住打斷蘇涼涼的話,質疑道:“涼涼,你沒加入個人情緒吧?”
言外之意。
是否誇大。
蘇涼涼並指舉過頭頂,斬釘截鐵的發誓道:“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夢魘吞咽一口唾沫,嗤聲道:
“太猛了,比當初夢裡成神,還要快啊。”
二女一怔,齊刷刷看來。
“夢裡成神?什麼鬼?”
夢魘卻並不想提及當年之事,遂敷衍道:“都說了,是夢,還問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