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劍城之下。
浩然兩座天下的生靈更是以數百萬計。
還有世界樹內的仙境一戰,自己麵對的更是仙族的整個族群,密密麻麻。
人數自是遠遠超過了眼前此地聚集的人群。
按理。
應是不足為奇。
可情況卻是略有偏差,一者此地修士,一念籠罩,全是仙人不說,其中大半都在玄仙之上。
而且。
雲舟數量更非昔日南海岸能比,質量和修為境界一樣,更是天差地彆。
二者之間。
本就完全沒有可比性。
有的一人一雲舟,有的一族上百艘,都不足為奇。
放眼看去。
漫天旗幟中,有不少許輕舟都見過,這裡麵的修士中,更不乏自己昔日曾替其解憂消愁之人。
神仙。
帝境。
匆匆一瞥裡,甚至還有望仙門的雲舟,橫在天際的最前端。
雖隻是小小一艘,多少有些寒酸。
可是僅此一艘。
卻也立在那裡,與擁有天帝的頂級帝族平起平坐。
待遇非凡。
昔日許輕舟說過,若是漸無書想,可借用他的名號,於是他就成了望仙門的老祖。
而望仙門也因為自己,水漲船高,在仙域這片地方,比肩帝族。
對此,許輕舟也從未在人前否認過。
也正是如此,望仙門百年崛起,世人敬畏有加,皆因許輕舟人緣極好。
現在,更是因為界書橫空,落下忘憂天帝而再度拔高。
說是意氣風發,風光無限,亦不為過。
不過。
他們來了,這於望仙門來說卻並非就是好事。
站在自己的對立麵。
是敵?
是友?
許輕舟尊重他們的選擇。
嚴墨見許輕舟心事很重,似是猜到了什麼,出言調侃道:“許師傅,看到沒,望仙門也來了,嘿,位置還挺靠前,看樣子混得不錯啊……”
少年嗯了一聲,“嗯。”古井無波。
蘇涼涼仰望著少年的側臉說:“熟人不少哦。”
嚴墨咧著人皮的嘴,毫不客氣吐槽道:“熟人?都是敵人吧,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可都是衝著浩然天下來的,沒想到連望仙門都來了,礙,我說許師傅,昔日行善,你到處送人情,送神決,現在他們可是要拿著你送的神決,去劫掠你的故鄉了,你有何感想,培養了這麼多敵人,心裡不好受吧....”
蘇涼涼大眼睛眨了眨,嚴墨所問,亦是她心中所想。
雖然。
遇到許輕舟後,他隻替神仙解憂,應該就是在極力避免,將刀遞給可能捅向自己的人。
可神訣賜出,難保那些宗門的老怪物們不會將其傳給小怪物們。
畢竟。
許輕舟可沒跟彆人約定過,不可外傳的說法。
麵對嚴墨的言語嘲諷,許輕舟嘴角稍稍下壓,帶著些許惆悵和落寞道:
“敵人?談不上敵人。”
蘇涼涼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嚴墨樂嗬笑道:“話裡有話啊這是?”
少年目光徐徐,耐人尋味道:“說到底,他們不過也隻是彆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而且,還是棄子,浩然他們若是去了,便就回不來了,他們以為這是一場天大的機緣,可天上何時真能掉下餡餅來呢,於這場對弈之中,他們也隻不過是一群不自知的可憐人罷了。”
蘇涼涼聽懂了一半,因為曾經的她也是棋子,同樣也是一顆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被犧牲的棄子。
為此。
她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討厭自己是神仙的身份,她不止一次在想。
如果自己隻是一個凡人,百年一世,也就死了,那樣就不會成為彆人的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