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
常年冰封,無數紀元來,天上的雲從未散過,就如地上的冰,永不融化。
雪花飄飄灑灑。
不止不分四季,有時也難分日夜。
便如此時。
仙域之地,要麼是白天,要麼是黑夜,而它一枝獨秀,極晝上演。
就好像,這裡的天提前知道,浩然秘境將要開啟,怕來的人在黑夜中迷了路,所以就入了極晝。
風雪之中。
六尊神明,於此地集結,彼此之間,保持相對距離,雖是同僚,又生於同一個時代,可是他們之間,似乎並沒有什麼話題。
便是相識,久彆重逢。
卻也如同學聚會一般,誰也不跟誰打招呼,悶頭玩手機,各乾各的,各呆各的。
浮生妄蹲在雪地上,拿著把鏽劍,在地上劃拉。
星盞落尋了一角,一個人堆著雪人,手掌一抬,長出柳條,隨手折下,當做雪人的頭發,弄來弄去,自我欣賞,就像是個小孩一樣。
山河定則坐在雪地上,不時伸出舌頭,將一片片落下的無主雪花,吞入腹中。
九州拓獨自站在一片小雪坡頭,大有一種寒江孤雪,江湖故人的風姿。
千秋盛不知何時,在自己的腳下十米之地,演化出一片早春,折花弄草。
至於歲時盈,作為東道主,卻絲毫沒有要招待的意思,自己煮茶,自己喝茶,穩坐長桌。
聞一道氣息逼近。
茫茫風中,燈靈青兒,姍姍來遲,落在雪地中央,青發如瀑,青衫若紗,那張算不得醜的臉蛋上,還是掛著一張萬古不變的死人臉,看著比這裡霜雪還要寒些。
她來時。
六人雖依舊自顧自的乾著自己的事情,可是視線卻也無意間向其投去。
有人露出鄙夷,有人露出嫌棄,有人麵無表情……顯然對於這位叫青兒的燈靈,他們並不喜歡。
不過也難怪。
無形禁製,奴隸一生,雖是自願的,但是終究和眼前這隻燈靈脫不了乾係。
人嘛,凡有不如意,總是需要將怨氣找個地方傾泄不是,不能怪界靈,不敢怪界主,也總不能怪自己,可不就活該她倒黴咯。
“都來了。”青兒說。
六神無人回應。
青兒麵不改色,隻是淡淡道:“那說正事吧。”
一場彆開生麵的謀劃,於風雪之中,如玩鬨般很不正經的上演。
六尊強者,一位後天真靈的伴生之靈。
彼此之間,本就誰也不服誰,誰也看不慣誰。
青兒作為主導者,態度始終很冷淡,就像是一個機器,麻木的發號指令,闡述觀點,交代計劃。
六尊神,看似漫不經心,卻也一字不落的記了下來。
表麵的敷衍,詮釋著自己的不滿,可也隻是對眼前這位伴生靈的不屑一顧罷了。
話。
他們還是要聽的。
青兒同樣心知肚明,她本就不需要得到來自六人的敬畏,哪怕是認可,隻需要他們為永恒效力便是了。
彼此心照不宣。
青兒當著三人的麵,祭出了永恒三件神器。
星辰令,青靈燈,虛天鏡。
開門見山的告知六神,要在這極北之地,合六神之力,以三件至寶加持,布下一座殺陣,將未知的變數扼殺在搖籃裡。
“殺誰?”歲時盈明知故問。
其餘人也投來了同款的目光。
三件至寶,六尊真神,外加一盞燈靈,布下一方殺界,自仙古紀元以來,如此興師動眾,從未有過。
殺誰?
何至於如此呢?
青兒並沒有表現出半點不耐煩來,隻是抬眸看了一眼天,冷冰冰道:“忘憂天帝,許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