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
已是巔峰的存在了。
當然轉念一想,他若真是這般強大,倒是也並非是壞事,自己於其掌中,老實待著就行。
以寂滅雷霆為食,以十色雷池為屋。
也算是有吃有喝有住。
算不得流浪。
隻是寄人籬下,還是要搞清楚狀況,至少得消除隔閡才行,所以雷靈想著自己應該得解釋一下。
便伸出了一個鋒利的爪子,在雲舟的甲板上,吱吱咯咯的刻了起來。
刻完小心翼翼的挪到許輕舟的身側,拽了拽少年的衣角,“轟轟。”
本在閉目養神的少年,先睜開了一隻眼,瞥向小雷靈。
“嗯?”
雷靈趕忙指著地上刻下的一行字體,比手畫腳,“轟轟—”
許輕舟將另外一隻眼也睜了開來,徐徐看去,映入眼中的是一種極其古老的字體。
那字體刻於甲板,其上隱有雷紋之力。
相傳。
在荒古時期。
有一尊真靈,喚曰雷罰,雷罰所在,天威所化,內有雷靈一族,還誕生出了一隻雷獸,夔牛。
強悍無比。
昔日雷之一族,與金烏一族類似,一個掌火,一個掌雷,霸道無比,自創文字。
是曰雷文。
後來。
夔牛隕落,雷靈覆滅,雷罰薨而化作荒古雷域,這文字,便被後來的雷霆一族延續使用了下來。
若是換做旁人,自然認不得這字,哪怕是生活在荒古中期的嚴墨也認不全。
可偏偏許輕舟認得。
少年昔年無聊之時,曾學習了整個永恒界曾經出現過的所有文字和語言。
借助係統提供的教材,加之自己那過目不忘的神通。
可以說。
許輕舟在讀書這條道路上,走的是極遠的,比起自己的境界和天賦,讀書的道,早就淩駕於眾神之上。
可惜。
麵對神明,讀書終無用,修己身,卻是治不了彆人不是。
雷文。
少年自然也認得,隻是吧……這字寫的是真的有點醜倒是真的?
不過,比清衍又強上那麼一丟丟。
少年一眼認全,樂嗬一笑,打趣道:“你是說,殺我不是你的意思,你也隻是一個打工的,什麼都不知道?”
雷靈驚喜於少年認識自己寫的文字,很高興,連忙點頭。
“轟轟!”
隨後又在另一邊的甲板上猛寫,寫完又是一通筆劃,一會指著天,齜嘴獠牙,一會跺腳,低吼聲聲。
“轟轟——”
“轟轟!”
大概意思,許輕舟明白了,小家夥就是怕自己以後給他穿小鞋,所以跟自己解釋了一下,那日劫落,要他死的不是雷靈,而是來自道的清算。
簡單說就是許輕舟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惹了那無形的道。
道。
道。
道。
非常道。
鬼知道。
反正看不到,但是它就是存在,無處不在。
許輕舟隻覺得有些好笑,卻也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有些不耐煩的擺手道:“行了行了,彆轟轟了,我知道了。”
“轟轟?”
“跟你說話我猜的費勁,腦殼疼...”
雷靈閉著嘴巴。
許輕舟攤開掌心,示意道:“回去吧,讓我靜靜。”
雷靈深深看了少年一眼,沒有拒絕,沒有遲疑,化作一道金色流螢,沒入少年掌心之處。
廣袖下垂,將本就綁滿了繃帶的手掌掩藏,餘光一瞥頭頂,意味深長道:
“你倆看夠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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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眠,山河依舊,仙域各地卻似乎還沉浸在界書橫空的驚駭之中,關於忘憂天帝的議論和探討,正是最熱鬨之時。
歌頌之聲,霎時席卷六界天。
而在極北之地,荒蕪人間處,另一種彆樣的風景也在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