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一拍,喚了一聲。
“老墨。”
老墨被嚇了機靈,猛然回頭,警惕戒備。
“誰?”
見一人影,蓬頭汙垢,赤著腳丫,滿麵風塵,卻偏偏披了件乾淨的不能在乾淨的白色長衫。
看著多少有些怪異。
看了又看,勉強認出了是許輕舟本尊,先是一喜,笑嗬嗬道:“許師傅,哈哈,我就知道你沒死。”
隨後圍著一圈打量。
幸災樂禍道:“嘖嘖,真慘啊……”
許輕舟懶得理會,隨口問了一句。
“涼涼呢?”
嚴墨咧著嘴,笑得更歡快了些,眼神示意深坑之下,“那丫頭啊,擱下麵哭呢,哭的老感人了....”
許輕舟白了他一眼,視線延伸下去,見了深坑中央,蘇涼涼還在廢墟中翻找。
感慨頗深,扶額說道:
“還真是個傻丫頭。”
許輕舟讓老墨把蘇涼涼帶了回來,得知許輕舟還活著,蘇涼涼不喜反哭,哇的一聲。
兩條眼淚就像是彎彎的噴泉,嘩啦啦——
“哇!”
“許輕舟,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哇哇哇!!”
少年也隻是歎了一聲氣,出言安慰數句,便帶著兩人遠遁而去。
是非之地。
不宜久留。
路上。
嚴墨告訴許輕舟,他們應該是被人盯上了,從昨晚到天明,一直有一尊強者監視著這一切。
許輕舟並沒有意外,準確的說是兩道,一道來的早,走的也早,另一道來的晚一些,走的也極晚。
一位是神境的魂族修士,許輕舟能猜到,這位應該就是冥界天的監察者。
浮生妄。
和歲時盈,星盞落一樣。
至於另外一道。
則是一位伴生靈,即先天生靈,應該也是來自永恒殿,而且,後者明顯是帶著殺氣來的。
許輕舟吞噬完雷池之靈後。
氣息很亂,境界不穩,而且那些被吞噬的雷池液此刻就在自己的肉體中。
暴躁不安。
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好像隨時都會爆炸似的。
所以。
他才選擇避其鋒芒。
好在係統能遮掩自己的氣息,而這蘊含著無儘寂滅的雷池液,則能掩蓋住自己的生機。
故此神明不察。
算是瞞天過海,上演了一出假死的戲碼。
蘇涼涼聽懵了,質問嚴墨,“所以,你一直知道許輕舟沒死?”
嚴墨似笑非笑,“嗯哼。”
“那你不告訴我?”
“我乾嘛要告訴你?”
蘇涼涼知道自己被老墨耍了,當場抓狂。
“啊啊啊,死皮,老娘跟你拚了——”
遠遁冥界天外,許輕舟尋一無靈處,布下一方大陣,趕忙閉關。
帝劫剛過。
帝境初生。
許輕舟的道以成,可由於吞噬太多雷池液,肉身之內,充斥著無儘的毀滅氣息,故此一直無法破境。
現在。
他要做的,就是將這些雷池液徹底煉化為己用。
千裡雷池裡蘊含的雷池液是極其龐大的。
裡麵蘊含的寂滅之力和許輕舟身體中不滅草的不滅之力是兩個極端。
兩股氣息互相排斥,卻也互相壓製。
彼此之間,蠢蠢欲動,劍拔弩張。
好在。
混沌之力包羅萬象,可以將兩種完全對立的力量分割開來,達成某種相對穩定的狀態。
可。
如此下去,自不是長久之計。
許輕舟現在要做的,就是利用混沌之力,將不滅與毀滅,生命和寂滅兩種能量徹底融合在一起。
以此登帝境。
乃至如係統所言,一步到位,登臨天帝之境。
給他的時間總歸已經不多了,他得抓緊了。
許輕舟離開後的數日裡。
冥界天的那片渡劫留下的廢墟中,不時迎來不速之客。
天帝來了去,去了來。
那裡的天威尚存,那裡的毀滅之氣久久不散,他們見到了荒蕪,也預知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