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
他們不願在嘗試第二次。
老乞丐,還是一如既往的古井無波,即便他的內心跌宕起伏,複雜至極,可是這片山河裡,隻要他不想,就沒有人能看得透他的的心思。
許輕舟的道劫從出現到現在,已經持續了一個時辰了,那片山河,早就在雷劫中寸草不生。
在雷劫降臨之前。
那位少年施展了大神通術,將四周山野的獸魂妖蟲全部送出了百裡之外,可是植物還是慘遭雷霆寂滅。
少年即便心存憐憫。
卻始終抵不過大道無情。
千裡籠罩處,煞風席卷,百裡山中,雷霆寂滅,而腳下十裡,早已成了一片焦土廢墟。
深坑如淵。
長空儘裂。
天道最後的仁慈,就是隻盯著許輕舟一人在虐殺。
而許輕舟最後的善良,就是在此地硬抗,哪怕打不過,哪怕被群毆,遊戈生死邊緣,也沒想過要逃。
當然。
逃也沒用。
他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那小黑葫蘆也就巴掌大小,可是裡麵的酒卻總也喝不完。
不同於之前的悲觀。
現在他的覺得,許輕舟可能真的能成功,一線生機已現,那事情就並非絕對。
隻要扛住。
許輕舟的道,將是獨一無二的道,而許輕舟也將成為,整個永恒有史以來最強的帝者。
甚至。
能與真神一戰。
他心存期待,亦自說自話,“天道阻你,不許神明,天道卻也助了你,讓這外來的雷靈,也成不了神...還真是悲喜參半啊。”
是的。
仙古紀元的法則裡,神明不許,限製了萬千生靈的上限,對於一個絕世的天縱之才來講。
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於這一刻來說,這原本可能禁錮少年未來大道的枷鎖,倒是在此時,給了他一線生機。
於絕境處逢生。
是否能於毀滅中重燃,那就看許輕舟的造化了。
另一邊。
許輕舟還在堅持,一打七的他又一次落入下風,不滅還在運轉,索幸頭頂雷劫已儘落,而他還能抗住,就是勝。
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他放棄了與七龍纏鬥。
於長空盤膝而坐,運轉混沌不滅神訣。
千裡領域也在眨眼間收斂,縮小。
千裡,百裡,十裡,直到周身一裡為止。
他閉著眼,神色扭曲,暗咬牙關,默不作聲。
七龍發了瘋的朝他撲來,七色閃電猶如雨幕,耳畔轟鳴嘈雜如鼓。
肉身灼痛不止!
耳畔嗡嗡不休!
“差一點,就一點。”
千裡雷池,十龍儘出之後,一方雷池褪儘十色光澤,唯餘其上金色的雷池液,泛著熠熠生輝的光芒。
萬裡黑雲從未退去,於此刻再次露出真容。
世界被整齊的切割成了兩半。
黑雲之上。
碧野星海,金色流光,一片燦爛。
黑雲之上。
風嘯雷鳴,七龍盤旋,雷霆伴著亂世驚空,一片混亂,天威仍在,毀滅依舊,暴虐的氣息,持續充斥。
時間。
一點一點流逝。
應劫者於毀滅中一次一次新生,七條巨龍瘋狂衝撞。
浮生妄看的久了,也就膩了,打著瞌睡,頭一點一點。
老乞丐還在蒼穹之巔喝著酒,麵無表情。
嚴墨還趴在地上,神念儘收,不敢去窺那道天機。
唯有蘇涼涼。
那顆懸著的心,始終不曾落下。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四個時辰。
仙域其餘的天,已從清晨到了下午,日頭偏西,眨眼黃昏,從未有人見過,一場雷劫,竟是能持續一日之久。
整整六個時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