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呼?
他們都是聖人,道理他們都懂,即便少年書生,說的事情,是那麼的難以理解,不可置信。
可他們卻並非不可接受,也並沒有無法理解。
而且。
不管是三教祖師,還是兩方妖帝,始終沉默一言不發,已經擺明了默認少年所說。
真實性,自是由不得他們不信,去質疑。
他們沉默,他們沉思,他們麵色凝重,思緒不寧,識海大浪滔滔,不曾停歇。
其實。
作為聖人,他們之中,有一部分早就知道了一些事情,他們不傻,隻是在裝傻罷了。
如今事情擺到了明麵上,他們自然而然也隻能接受眼下的事實。
除了忘憂山的一眾新聖覺得難以接受以外,其餘之人,始終都還算平靜。
沒辦法。
忘憂山的崛起,滿打滿算不過三千年,他們來上州也不過區區兩千年。
又在山中,隱世不出,對於浩然天下,知之甚少。
歸根結底,還是被先生保護的太好。
不過。
卻有一點不同,即便覺得不可思議,不可置信,難以理解,可是知曉以後,他們眼中的擔憂卻是比這些本就知道實情的聖人要少很多。
近乎於無。
就像清衍,小白,江渡,溪雲,這四位的眼裡,那是半點畏懼都沒有,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泰山壓頂,利刃懸於頭上,他們依舊麵不改色。
毫無畏懼。
興許是他們還年輕,初生牛犢不怕虎,又或者是他們資曆尚淺,不知天高地厚。
總歸。
麵對所謂劫起劫落。
他們無所畏懼,正如今日麵對兩座天下的千萬修士,他們亦無半點退卻一般。
對於他們來說。
兩座天下也好,所謂天道也罷,哪怕是漫天神佛。
隻要先生在,他們就不怕。
反正他們有先生,讓打就打,讓跑就跑,管那麼多作甚呢?
少年書生話音不絕於耳,漸漸的從他口中說出的一些秘辛,便是六位至聖老祖也不曾知曉。
碧如西海裡的鬼怪,東海裡的仙。
他們也知道了,所謂的天道清算,便是來自這兩片海域裡的仙和怪。
不由讓他們心頭一驚。
不止如此。
少年也講了最後萬靈的宿命,並不會就此被徹底抹去,而是被趕入罪州,被抽乾精元,淪為凡俗,落得個百年壽終正寢。
正所謂天道無情,可天道並非無德。
也給這片人間的生靈,留下了一條生路。
也讓諸聖明白,世間之事,沒有絕對的好壞。
當然。
許輕舟並非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他們,至少永恒殿,界靈,界魂,還有那罪州地下,自己所見的一切,他始終隻字未提。
那些東西,太過玄乎,牽扯極廣。
且不說永恒殿。
就說那罪州地下那些石雕和那頭龐然大物,就是連許輕舟自己都弄不明白。
永恒殿與其之間的聯係,他亦不知。
隻有猜測。
永恒界靈,以浩然萬靈精血將其囚禁,乃至封印。
僅此而已。
說起來,說不清,也道不明,索性少年便就沒有講,而是將這一切,歸根於二字。
天道。
界靈既為法則的製定者,亦為天道。
自也不算欺騙。
至於真相,少年身處局中,亦需要去探索,踏足未知,撥開重重迷霧方才可知曉。
眼下困局,東西兩片大海。
需先破西海,在平東海。
如此此劫可消,浩然可存,隻有如此,才有資格探討接下來的事情。
需要徐徐圖之。
少年需要時間。
每破一局,勝一子,便可爭取到一些時間,讓自己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