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磨難,都隻是為了磨劍,讓自己的劍更快,更鋒利。
習劍如此,做人做事亦如此。
他一定要請忘憂先生出山,坐鎮劍城,一統劍州。
他不是為了自己,亦不是為了一城,而是為了身後,那座劍峰上葬下的千萬英魂。
為了身後山河裡的,天下百姓。
近一千年來,妖獸襲擾越發頻繁,進攻強度與日俱增,他不清楚自己還能抗多久。
所以。
他才會這般執著,近乎執念,要請許輕舟出山。
即便許輕舟隻是區區十一境的大乘修士,可是他是忘憂先生啊,那個傳說中如同神一般的存在。
他聽過很多關於他南海的故事。
太多太多。
曾經他甚至還去過一趟忘憂山,欲要尋此人出山,隻是當時被一座大陣給逼退回來了而已。
可誰能想到,一次機緣巧合下,居然讓自己遇到了。
自是不願放過。
他一直都不明白,忘憂先生,濟世渡人,行善天下,可為何任他如何遊說,他都不願插足這劍城之外的紛爭呢?
他想不通,也看不明白。
卻不妨礙,他要請先生出山。
二十年不行,那便一百年,一千年
劍城,乃至劍州,若是還有雲開霧散日,柳暗花明時,步溪橋無比確定,那個引路之人,隻能是忘憂先生。
昔年第一代劍官做不到。
後來的劍官也沒做到,他亦做不到。
隻有許輕舟能做到,他無比堅信。
“我不會放棄的,我答應過她,護下這座城,唯死呼~”
另一邊江岸上。
步溪橋離去後,少年許輕舟取過地上那壺酒,揭開壇封嗅了嗅。
嘀咕一句。
“聞著還不錯。”
喝了一小口,嘖舌道:
“好酒,也不枉我聽了半日的嘮叨啊~”
回望靈江,殘陽鋪水,少年於晚風之中,感慨一聲。
“還真是一個執拗的人啊。”
身側殘影一晃,手中酒壺不在,側目,便見一人影舉著酒壺晃啊晃。
笑盈盈道:“我喝一口。”
許輕舟收回目光,凝望殘陽,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怎麼來了。”
蘇涼涼在許輕舟身側盤膝坐下,喝了一口烈酒道:
“薬姐說,仙胎三日內,必可孵化,這麼精彩的時刻,我可不能錯過。”
少年聽聞,目色柔和,眼中神色,亦是前所未有的期待。
輕聲慢語道:“是啊,我等這一天,等了快兩千年了。”
蘇涼涼小蹙眉頭,吐槽道:
“嘖嘖,你管九百年叫快兩千年了是吧,你咋不說快一萬年了呢,真行。”
少年笑笑,不曾解釋。
從凡州到罪州在到如今,可不就是兩千年嗎?
凡州時,少年的一去不回。
罪州時,姑娘的與世長辭。
今時今日,仙胎孵化,才算是真正的永不分離吧。
至少。
具備了這個前提,這一世的她,將不再是平庸的凡人,而是和自己一樣,可修仙,走那條長生道。
“等仙胎孵化了,你還是趕緊走吧,不然,那小子能把你嘮叨死,叨叨叨,煩死個人,二十年了,我真服氣。”蘇涼涼抱怨道。
許輕舟一把奪過姑娘手中的酒,仰頭便是一口,餘光一瞥,鄙夷道:
“嗬...新鮮,我都不煩,你還煩上了?”
蘇涼涼傲嬌道:“怎麼,不行啊?”
許輕舟吐槽道:“當初,取天下精血,你煩了我整整八十年,這才哪到哪,你也好意思說彆人。”
蘇涼涼雙手插小腰,憤憤道:“你要這麼說話,我可就生氣了。”
不等少年回應。
身後又走來一人,踏著殘陽而來,那襲紅衣似是著了火一般,閒庭信步,體態悠閒,冷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