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我很好奇,你是用什麼辦法發現我的,又是怎麼認出來的?”
少年書生揉了揉鼻尖,有些為難。
薬自然看出來了少年的為難,便客套的說道:
“不用非得回答,不想說便不說。”
誰知許輕舟半點猶豫沒有,當場道:
“行,那便不說。”
不免讓薬一怔,懵了一下。
“你沒聽出來,我這是客套話嗎?”
“聽出來了啊。”許輕舟理所應當的回。
薬撇了撇嘴,“你是真實誠啊。”
不再追問,人總歸有一些事情,隻能自己知道,不許他人知曉。
許輕舟也沒在接話,這話題也便就此作罷。
薬又說:“你剛和蘇涼涼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哦?”
“用心良苦。”薬評價道。
少年書生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薬接著說道:“我很好奇,許輕舟,你平時跟彆人講道理的時候,也是這樣繞來繞去嗎?”
許輕舟怔了一下,仔細的想了想,皺著眉頭道:
“差不多,大多數時候,是。”
薬說:“不累嗎?”
“還行吧~”
薬卻是接著說道:“還是,你覺得這樣很酷,所以在耍帥,或者用你的話講,你在裝逼,刻意的那種~”
聽聞,許輕舟摸了摸鼻尖,掩飾自己的尷尬,仔細想想,確實有這方麵的因素,卻也不全是。
他沒有解釋,隻是風輕雲淡道:“你可以這麼想~”
薬佩服道:“你還真是實在。”
許輕舟謙遜道:“還行。”
薬突然坐了下來,一雙大長腿懸在了江壁外,前後晃動,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吹著江風,隨口問道:
“我聽你們說下棋,要下浩然的這盤棋,是真的嗎,你真打算,要淌浩然這渾水嗎?”
少年書生遠望靈江,苦澀一笑,淡淡道:
“我好像,沒得選吧~”
薬輕輕壓眉不語。
少年書生緩緩道:“人在浩然,身不由己,要麼當一枚棋子,坐看浮世劫起劫落,塵歸於塵,土歸於土,要麼便做棋手,挽天傾~”
話音一頓,許輕舟看向身側朱雀,突然問道:
“若換做是你,你會如何選?”
薬認真的想了想,神色凝重,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
“不知道。”
“嗯?”少年狐疑。
薬解釋道:“沒有發生的事情,我不喜歡做假設,不會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想去妄測,所以我不知道,當然,即便我知道,我的答案於你來說也無用,你是你,我是我,你始終做不了我,我也做不了你。”
許輕舟略微沉思,點頭認同。
“話雖然難聽了些,不過確實是這麼個理。”
薬餘光深看許輕舟一眼,欲言又止道:“不過——”
“但說無妨。”許輕舟笑道。
薬在心中措辭一番,才說道:
“天下棋局中,除了執棋者和棋子,還有其餘二者,一者布局之人,二者觀棋之人。”
“你若是不想,我可以幫你,雖做不了布局之人,但是當個看棋的,還是可以的,比如我,也是後者——”
說完,不忘了補充道:“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吧?”
少年點頭道:“知道。”
薬試探性的追問道:“那你想嗎?”
許輕舟搖了搖頭,輕笑一聲,表示拒絕。
薬眼中神色明暗交錯,麵色陰晴變化,最後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少年書生低頭看著姑娘,勾起唇角,風輕雲淡道:“我不是一個人。”
許輕舟當然可以置身事外了,即便沒有朱雀的幫忙,他也能做到,可彆人呢?
仙胎,無憂,小白,清衍,溪雲
林霜兒,劍臨天,白慕寒,池允書
等等等。
乃至整座人間,蒼生萬物。
他們皆在局中,自己總不能不管不顧吧,這不是許輕舟的性子,拋棄這些人,從來就沒有出現在許輕舟的選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