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於夜色中橫渡神土,在臨近清晨時,見到了那片荒原,他降落到了一座山川之巔。
於清風中佇立,遙望前方,任由風將衣袖吹的鼓脹,他自魏然不動,靜靜的等待著。
等待著那不速之客的到來。
他相信,很快了。
初升的朝陽紅光四射,照耀得群山如同著火了一樣,遠處那片蒼原,更是一片紅光燦燦
坐在山頂觀日出的書生,眉梢輕抖。
身側便隨風來了一個黑影。
那黑影來的悄無聲息,出現時就已經站在了許輕舟的身側咫尺之間,亦望著那輪旭日,一言不發。
餘光看去,入眼一儘黑,如那團黑霧一樣,雖是人型,卻又籠罩在黑色古樸的長袍之下。
係統麵板同步傳來預警,隻是這一次,卻與昨夜所見已全然不同。
[魔神殘念,境界不明。
書生眉宇間現出川字紋,神色比之先前,要更慎重一些,魔神殘念,境界不明。
是無法探查,還是本就是不可定義。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之前殘念一念,便是仙境中期,現在真身現,境界自是一定強於強者就是了。
也難怪,自己那十多億的行善值不夠看了。
這可是來自上古的神啊。
何為上古?
許輕舟聽仙說過,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和朱雀同時代的存在。
當初。
朱雀就是被上古時期的十大神君鎮壓的,眼前這位,應該和他認知裡的神差不多。
不過,聽聞仙說過,上古神明紀元落寞後,這片天地就再也沒有誕生過新神了。
魔神一縷殘念,便可這般強悍,那真正的神明又該有多強呢?
許輕舟不清楚,但是他敢肯定,那一定是一個極其恐怖的存在。
“日出,還真好看啊,哈哈哈。”黑影突然發聲,似那洪鐘,入耳聲聲震懾神魂。
許輕舟臉色刷的一下,難看了很多,一股恐怖的威壓,時刻席卷周身。
上來就給了書生一個下馬威,當真夠狂。
強忍著不適,許輕舟冷笑一聲,“前輩是從來沒見過日出嗎?這般大驚小怪。”
黑袍人緩緩轉過了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依舊坐在地上的許輕舟,戲謔道:
“嗬....小子,你家大人就是這麼教你跟前輩說話的?”
許輕舟不卑不亢,反問道:
“那前輩,你老人家就這麼喜歡在晚輩麵前裝?”
“見我來,不起身相迎,本尊敲打敲打你,你覺得不妥?”夢魘反問。
許輕舟眼中拂過一抹精芒,冷笑道:
“搞清楚,是你來找的我,不是我找你,叫你一聲前輩,是看你年紀大,彆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夢魘微微一怔,掩藏在黑袍下的一雙眼睛,細細審視了許輕舟一番。
小小少年郎,屬實很張狂,說話那真是夾槍帶棒,一點都避讓,嘴是真的硬。
夢魘不明白,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底氣。
本就看不透,現在更是猜不透了。
可是許輕舟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好奇,越想搞清楚,看清楚眼前少年書生的真麵目,看清他的這般張揚,所仰仗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事實上,許輕舟就是為了激發對方好奇的欲望,確保它入自己的夢中。
全然不察的夢魘突然收起了神通,慢慢悠悠的走到了許輕舟的身前,找了一個凸起的巨石,身子似一片落葉一樣,慢慢的飄到了那上麵,蹲坐了下來。
黑袍下的麵容正對著許輕舟的方向,笑道:
“看你是個柔柔弱弱的書生,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難得,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