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輕舟自人群中舉起了手。
“我是。”
眾人視線隨之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大漢對著許輕舟上下其眼,一通審視,眼中浮光湧動,表情自是耐人尋味。
似乎有些覺得不可置信。
卻也隻是擰了擰眉,對著許輕舟招了招手,說道:
“你跟我來。”
書生雖然不解,卻也合上了手中書,裝入袖口乾坤中。
“哦。”
應了一聲,便隨其離去。
“許哥。”王小二起身,有些擔憂道。
許輕舟眼神示意,輕聲道:“沒事,我去去就回。”
最柔弱的少年郎,跟隨重甲大漢離去,身後人群一片騷亂,議論聲起,揣測不休。
“這小子什麼來頭,剛來就被孫統領親自點名帶走了?”
“誰知道呢,反正來頭應該不小。”
有人不解問道:“剛那孫統領是誰啊,很牛?”
一老兵答:“嘖嘖,這你就不知道了,豈止是牛,那比牛還牛,力氣賊大,能一拳把石頭都砸碎了。”
“嘶...真的假的,砸石頭手不疼嗎?”
“那能有假,咱們山遁營五大猛男之一,老狠了。”
“能讓孫統領親自來接,這許輕舟麵子真大啊,羨慕。”
聽聞此,自有人不服氣的酸道:
“嗬...我就說,怎麼一個柔弱的小子,能進咱們山遁營,果不其然,是個關係戶。”
“就是就是...”
話音落入王小二耳中,這個憨厚的青年,第一次勇敢的站出來反駁道:
“胡說,你們懂什麼,許哥不是你們說那樣,他很厲害的,你們彆瞎說。”
“哦豁,小子,有你什麼事?”
王小二憋的滿臉通紅,憤憤道:“反正不是你們說的那樣,就是了....”
“小矮子,找煉是吧...”
“練就練,我...我不怕你...”
幾人爭論幾句,自有老兵出麵當了和事老。
“行了,行了,少說兩句,都是在一個碗裡吃飯的袍澤弟兄,有什麼好吵的,真有能耐,跟妖獸去拚去,窩裡橫算什麼...”
幾個挑釁之人理虧,悻悻作罷。
此事了結。
在怎麼講,人家老兵說的沒錯,窩裡橫這名頭,他們可背不起,也丟不起這個人。
再者。
這小個子跟那許輕舟可是一起的,還真不一定能得罪的起。
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那老兵安慰了王小二幾句,告訴他莫要放在心上。
王小二坐了回去,繼續磨著大刀,眼裡的憤怒未曾消散。
五百人出鄴城,到了鎮妖關。
僅僅半日。
便死的死,散的散,本就不剩下幾人了,現在這軍營裡,他也就認識許輕舟了。
而且。
一路上來,許輕舟對他很好,還教會了他很多東西,他自不許彆人這般誹謗於他。
隻有他知道,這些人都不是許輕舟的對手。
一個能打的都沒了。
“可恨——”
另一邊。
跟隨那孫統領離開的許輕舟,一路上始終保持淡定,一句話沒說,沒問去哪裡,也沒問找自己乾嘛。
淡定就像一個無事人一樣。
不由讓孫統領高看了兩眼。
很快。
二人穿過軍營,到了火房,此時整個營地炊煙渺渺,在夕陽下升騰,似是置身雲霧仙境。
耳畔。
油鍋滋啦聲,菜刀砍肉聲,絲滑的切菜聲混成一片,香氣陣陣撲鼻,吵鬨的緊。
顯然。
這是夥房,現在正在做飯。
許輕舟想,莫非這是又要請自己吃飯,難道是江渡特意叮囑的,不由心頭一喜。
看來姑娘心裡還是有自己的。
被人惦記,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被好看的姑娘惦記除外。
行至此地,孫統領止步,喊了一聲。
“老杜,過來一下。”
便見了一個頭戴白帽的胖子自雲霧濃濃處跑了出來。
胖子體型很大,目測身高兩米,很胖,不過卻絕不是虛胖,那一身子肉看著很實在。
跑起時,感覺地麵都在抖,腰間彆著一把菜刀,滿臉的喜慶,說起話來,跟他那肚子上的肥肉一樣,油嘴滑舌。
笑著招呼道:“哎呦,老孫兄弟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孫統領卻是始終板著一張臉,沉聲道:“彆說些沒用的,我給你帶了個人過來。”
“人?”胖子微愣。
孫統領往身側挪開一步,指著許輕舟介紹道:
“他叫許輕舟,從今天起,就是你們夥房的人了。”
胖子愣了愣,盯著許輕舟看。
許輕舟也愣了愣,盯著一旁的孫統領看。
表情都很複雜。
搞什麼?
火頭軍?
這
想都不用想,一定不是江渡的手筆,應該是那李軍醫乾的。
書生很鬱悶。
心中小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