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定不假。
卻也有一些難掩的張揚。
下午時。
閒下來的許輕舟隨口問了王小二句,其他人怎麼樣了。
王小二神色低垂,眼中突然泛起了些許微紅,憨厚的少年郎,淚水偷偷在眼底打轉。
哽咽的將自己的經曆,告訴了書生。
他說他們來時,將軍帶他們衝了出去。
死了很多人。
就連將軍都死了,還說他親眼看著他被一隻蛇妖擰下了頭顱。
王小二緊緊的攥著拳頭。
身體在顫抖。
許輕舟有些意外,想起那個刀疤臉的中年漢子,亦是眉目低垂。
回想數日過往,這刀疤臉的漢子,自己印象深刻,雖然看著很凶,可是對待士兵卻是極好。
很有耐心。
沒成想,剛到鎮妖城,就戰死了。
還真是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許輕舟拍了拍王小二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問道:“對了,你知道他叫什麼嗎?”
王小二想了想,隨後搖了搖頭,失落道:
“我隻知道他姓楊。”
“楊....”
許輕舟也想不起來了,似乎他並沒有說過,而他們也沒有問。
他能叫出五百多人的名字。
可是這些活下來的人,卻是都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了。
終究隻是人生的一個過客。
許輕舟也隻是歎息了一聲,僅此而已。
人這一生,都有各自的宿命。
今天。
是他死了。
明天。
可能是王小二死。
誰說的清楚。
許輕舟懶得想,這裡是人間,自己算是下凡的神仙。
人間事,神仙應是得過且過,順其自然的好。
至少。
許輕舟目前為止是這麼想的。
莫道桑榆晚,為霞尚滿天。
黃昏時。
許輕舟加入山遁營的消息,不知怎滴就傳到了李軍醫的耳朵裡,小老頭聽聞,驚了一跳。
卻也心憂。
扔下手中的事,便就匆匆跑到了山遁營,找到了山遁營的副將一通遊說。
開玩笑。
山遁營,曆來都是守城門的軍團。
城門不破則不戰。
城門若破則死戰。
傷亡率在鎮妖軍四十個軍團中,雖然不是最高的,但是,一旦有傷亡,那數字,是極其嚇人的。
曾有一年夏時。
城牆被攻開一角,山遁營奉命固防,與巨猿一族短兵相接。
一萬大力士,十有九人亡,剩下一者,不是少條胳膊,就是缺條腿。
許輕舟去了這樣的軍隊,這不是鬨呢嗎?
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那不白瞎了。
自知自己說不懂少年,便就去找了副將。
雖說人家是一醫官,可畢竟是軍中的老人了,而且,被他救活者不計其數。
人家親自找到自己,這點麵子還是給的。
山遁營的將領應下,答應不會把許輕舟派往前線,置身險地,如此,李軍醫方才放心離去。
而對於這叫許輕舟的少年,山遁營的將領雖未曾見其人,卻是甚感興趣。
能被李醫官這般看重上心,不惜親自找到自己說情,此少年一定有著過人之處。
心想。
抽時間還真得去見識見識才行,眼下忙碌無暇他顧,叫來副將,叮囑一番。
讓其務必照顧好這個少年郎。
副將心領神會匆匆跑到軍營,找到了許輕舟。
時黃昏。
山間的晚霞分外好看,許輕舟正蹲在牆角看書,王小二則在一旁磨劍。
等待著開飯。
突然來了一個統領,引發一陣騷亂,那是一個魁梧的大漢,滿臉絡腮胡,重甲行步,虎虎生風,一看就很猛。
目光徐徐掃過眾人,問:“你們誰是許輕舟?”
王小二一怔,停下手中磨刀的動作,緊張的看向許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