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機力斷,振臂高呼。
“所有人,把沒用的東西,都給我丟下,隨我馳援鎮妖關。”
眾兵士聞令而動,丟下身上行裝,唯獨帶刀一柄。
“出發!”
開始奔襲。
雖趕路半日,可此刻的他們卻不得不奔跑起來。
刀疤臉的將軍非常清楚。
現在城中,兵員不足,妖族提前來襲,萬一城破,北境三十六城。
便將暴露在妖族的利爪之下。
無險可守的北境三十六城,注定會被夷為平地。
雖然。
他們才有五百人,可雖千萬人,吾往矣。
死也要死在城下,家國在後,要麼死守,要麼衝鋒,從沒有撤退妥協的選項。
行進途中。
便見探子馳馬逆行而來,一邊縱馬狂奔,一邊高喊。
“妖獸襲城,江將軍令,所有新兵不惜一切代價,直奔主城,抵擋妖族!”
“將軍令,全速奔襲——”
山野林間,不時聽聞奉令之聲。
腳步更加匆忙。
老兵在前,開始全速狂跑,身後將士玩命跟隨。
他們現在腦海裡就一條,往前跑,跑到那城下,登上那城頭。
守住那座城,
“快快快!”
“都跟上,都跟上!”
腳步聲,呐喊聲,風聲,軍令聲混成一片,回蕩山野。
傳令兵繼續向後奔去,將消息傳給了後續部隊。
前方部隊。
則在全力奔襲。
許輕舟見形勢有些嚴峻,自不願在等,尋一無人之地,取出忘憂書。
寫下一筆風。
腦海中係統的聲音弱弱響起,和許輕舟一樣,他似乎也受了這方世界的影響,聲音有些憔悴。
[你要召喚風,由於特殊原因,此地消耗行善值為正常值的兩倍,是否繼續使用?
許輕舟想都沒想,當即準許。
行善值扣除。
腳下生風,托舉著許輕舟飛入長空,橫渡山林而去。
耳畔風聲依舊,身側山林如影,身下一簇簇小股援兵,正在朝著遠處狂奔——
卻又都被書生,遠遠甩在身後。
自許輕舟降臨罪州。
不曾消耗過半點行善值,相反,他還小掙了一些。
來到這片世界。
不僅自己受到了影響,係統似乎也受到了波及。
反應不大。
明顯的症狀就是許輕舟的行善值貶值了。
此間一切消耗,包括忘憂商城的所有東西,都溢價了一倍。
這在許輕舟看來。
就很離譜。
不過好消息是,在這裡行善,任務獎勵的也是雙倍。
簡單總結。
換了一個地方,行善值彙率貶值一半。
很合理。
但是也不合理。
按理。
浩然比罪州富庶,行善值到了罪州應該更值錢才是,怎麼還反了過來呢。
當然。
許輕舟並未過多糾結,係統也有係統的規則,自己本就是規則中的人。
講那些沒用。
至少這裡掙的也多不是。
而且。
這裡皆是凡人,他們的憂愁大多不難,許輕舟存貨很多,相當於零成本。
前提是他得省著點花。
不過眼下卻猶豫不得,畢竟妖獸提前來襲,他心中擔憂那姑娘。
必須要快。
就在許輕舟飛過山野的時候,有人恰巧抬頭,又恰巧看到許輕舟淩空而過。
當即驚呼。
“我去,快看,有人在飛——”
不過換來的卻是一句謾罵。
“飛你大爺,給老子跑快點,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媽跟老子扯犢子?”
“真有。”
“閉嘴——”
最後也隻得委屈巴巴的繼續奔跑,心想自己難不成是眼花了,可是明明就是看到了才對。
許輕舟很快就趕到了戰場。
並且。
立身雲端之上,俯瞰身下,將整個世界囊括眼中。
腳下。
是一座宏偉的巨城,高曰十丈餘,全城縱橫左右應有十裡。
城內是軍營。
房屋營帳連綿一片,皆是木屋。
城外是一片山坡。
山坡之上不見半棵樹木,偶見新綠的草。
山坡自城牆腳下,平緩的向山脈下延伸,一直延伸,直到那片蒼茫的天邊。
說來也奇怪。
城的這邊,北境皆是深林,可是城外的那一片,卻是一片荒原。
一線之隔。
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兩種風景。
同樣生活著截然不同的兩個族群。
此時此刻。
城中營帳早已空空,兵士們儘數登上了城頭。
城外的荒原下,密密麻麻的獸族正在奔襲攻城。
它們體型各異,種族不同,大多雙眼泛著猩紅血霧,無畏生死,前仆後繼而來。
吼聲陣陣,咆哮滔滔。
它們有的力大無窮,撞擊城牆,轟擊著城門,有的身型敏捷,三兩下間,就能爬上十丈高城————
看似雜亂無章的獸潮,實則分工明確,進攻有序。
不可否認他們的英勇,也不能忽略他們的聰慧。
此時。
城中士兵,守在城頭,利用弓箭,落石,火油,依托城牆之險,拒守。
亦是死戰不退。
隻是妖獸來得突然,且氣勢洶洶,城中兵員不足,導致多處城段失守。
以然近身肉搏,皆在血戰。
劍影刀光,金戈鐵馬。
城牆浴血。
城下很快就堆砌出了厚厚的屍骸。
耳畔是嘈雜,眼中是混亂。
許輕舟緊鎖眉頭,於戰場中細細尋覓,終於見了城頭一抹紅纓飄飄。
那是將軍持劍,浴血而戰,身先士卒,英姿颯爽。
迷了人眼。
許輕舟下意識的壓緊了眉頭,呼吸漸漸急促,攥緊拳頭,死死的盯著那抹紅袍。
不曾在挪開分毫。
茫茫人海中。
書生隻看了一眼,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便就認出了姑娘。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即便她早已變了模樣。
可他。
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