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
許輕舟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可是到後來才知道,那一切不過都是人為罷了。
眼前的山川亦如是。
一邊是人,一邊是妖,水火不相容,本可以用這片山脈將其徹底分割開來。
可偏偏又留下這麼一個缺口來,讓妖族有機可趁,卻又讓人類有險可拒。
一切都是不多不少,剛剛好。
過於巧合。
許輕舟總覺得,浩然這片天地,雖是修仙世界,可天馬行空,亦可萬壽無疆。
但是又存在太多的規矩。
凡州的靈河渡。
罪州的天門和桃樹。
南海的仙竹秘境。
還有東海的那一池仙湖。
劍氣長城下千百萬年的紛爭不休。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個雲世界,一切都是被人提前編程好了。
在框架中,你想怎麼樣都行,可是卻又讓人跳不出這個框架去。
仙。
蘇弑之。
李太白。
這些人肯定知道些什麼,他們的存在一定也存在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到底會是什麼呢?
還有。
仙提及過的劫起。
不止一次困擾過許輕舟,現如今身處罪州這片山脈中,許輕舟不由在想。
當真是造化弄人,命由天定嗎?
還是一切巧合,皆是必然。
想來怕絕非前者吧。
神遊物外時,書生不由下意識的仰頭看向蒼穹,目光微凝,眼中拂過一絲慎重。
“天外天上,到是有什麼?”
“當真有神,左右凡塵嗎?”
答案。
其實許輕舟很清楚,隻是未曾親眼見到,他依舊心存僥幸罷了。
又或者。
其實現在,一切尚且與自己無關,所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當然。
最主要的是,現在的許輕舟尚且不曾有窺天之力,亦沒有傾天之能。
便是知道了答案,卻也
時間慢慢。
山中傳來動靜,整裝起行。
許輕舟回過神來,悄然離開樹梢,驚落幾許枯葉。
“出發了。”
“都動起來。”
漸漸接近山巔,地勢卻也漸漸平緩了許多,腳步匆匆。
正午時。
距離那座城關,隻剩下了兩個小山頭。
遠遠的甚至能看到那座城坐落在那道關隘裡。
兩側高山將其夾在中間。
有人憑高遠眺雄城,高呼。
“快看,那就是鎮妖城,我北境第一雄關——”
“好霸氣。”
遠看恢弘,可見戰旗迎風。
卻也聽了風中,傳來擂鼓號角之聲,許輕舟下意識擰眉,細聽。
嘈雜裡還聽到了金戈鐵馬的聲音來。
人喊,獸嘯,馬蹄瀟瀟。
許輕舟一鎖眉梢,低聲道:
“打起來了。”
刀疤臉的將軍就站在許輕舟身前,聞聲扭過頭來,不解問道:
“小許,你說什麼呢,什麼打起來了?”
“妖族已經在攻城了。”許輕舟說。
眾人唏噓,投來異樣的目光,一個個麵麵相覷,遠望群山,細細觀之。
除了黑色如一點墨跡的城,遠遠的山,他們什麼也沒瞅到。
許輕舟是怎麼知道的。
眼中皆是似信非信的神態。
刀疤臉將軍更是一翻白眼,笑道:“你小子,儘瞎扯,驚蟄未至,哪裡來的妖獸攻城。”
許輕舟沒有解釋,隻是將手指放到唇前,示意眾人噤聲。
“噓!”
“你們聽?”
眾人雲裡霧裡,將信將疑,漸漸安靜下來。
“聽到了什麼沒?”
刀疤臉將軍神色一緊,目色一僵,喉結蠕動,不可置信的道:
“真有號角聲。”
其餘人亦紛紛說道。
“我也聽到,擂鼓了。”
“難道真打起來了。”
“這不對啊,不是說驚蟄不至,妖獸不出嗎?”
一時雜亂無兩,吵吵鬨鬨。
可。
事實勝於雄辯,可不止一人聽到。
援兵未至,妖獸來攻,這意味著什麼,刀疤臉非常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