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點,叫文弱書生。
說難聽點,就是一個病秧子。
將軍垂眸道:“許輕舟是吧?”
“正是。”許輕舟答。
“看著不像本地人,從哪裡來的?”
許輕舟隨口道:“中原。”
將軍小聲嘀咕,“難怪。”隨後目光看向許輕舟,莫名其妙的問道:
“知道我們要去什麼地方嗎?”
“當然,鎮妖城。”
將軍搖頭輕歎,嘴角帶著一絲苦澀,將木牌遞還到了許輕舟眼前。
“走吧。”
許輕舟撅著嘴角,笑嗬嗬的看著將軍,絲毫沒有要伸手接著的意思,隻是風輕雲淡的問道:
“將軍讓我去哪?”
那將軍肅穆道:“去哪都行,回中原也行,隨你,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哦——理由呢?”
將軍大漢實誠道:“你有病,你知道吧?”
許輕舟內心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不過明麵上還是打趣道:
“這麼明顯嗎?”
將軍倒是不由被許輕舟的平靜,而眼前一亮,書生雖然柔弱,可這書生身上卻是有一股勁。
韌性十足。
本是一根枯枝,卻是怎麼折都不斷,一鬆手,就能繃直似的。
耐著性子勸解道:“我很欣賞你這份勇氣,可是,光有勇氣是不行的,你還得有力氣,聽我一句勸,回去吧,鎮妖城苦寒之地,壓根就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周圍的人也投來了同款的目光。
沒有恥笑。
也沒有戲弄。
眼神中更沒有任何的譏諷之意。
書生是柔弱了些不假,可能真的有病也不假。
可書生站在這裡,選擇以身護北境的心是和他們一樣的。
為國挽天傾者,容不得任何人嘲笑。
既然敢來。
他便已經抱著必死之心,遠不像那些舞文弄墨的秀才,隻知道空談報國。
但是這一點,就值得尊敬
對於好意,許輕舟欣然接受,並且心中對眼前這支軍隊,多了些好感。
不過。
有時候,說再多,不如做一件事。
所以許輕舟沒有解釋,隻是盯著將軍腰間那把闊劍道:
“將軍,可借劍一用否?”
“你要作何?”
許輕舟眯眼道:“借了便知。”
眾人狐疑,雲裡霧裡,將軍亦如是,不知怎滴,還真就鬼使神差的將那佩劍拔出,遞給了書生。
“給。”
許輕舟道一句謝,接過長劍,握於手中。
將軍暗暗擰眉,眉梢低垂。
此劍他自己清楚。
是闊劍。
很重。
可是書生握在手裡,和握一本書似乎並無不同。
心中不解。
一個柔弱書生,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
也明白了過來,自己怕是真的小看了眼前的這位書生。
許輕舟接過長劍,在身側劃出一個圈,隨後在眾人的目視中,對著地上輕輕一斬。
曾!
嘭!!
劍光寒,一晃人間。
地麵瞬間被豁開了一道口子,碎石濺起。
書生收劍。
眾人眸中地震,嘴巴微張,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病懨懨的書生郎。
懵了!
嘶——
一劍把實石地板給輕輕劃破了。
這是正常人能乾出的事?
許輕舟自顧自的收劍,遞到將軍麵前,無視正在發愣的眾人,笑道:
“物歸原主。”
四下無聲,靜若寒蟬。
一劍削石。
足見少年書生力氣斐然,是個病秧子,卻是一個有著一把好力氣的病秧子。
更有人呼。
這書生會武功。
時吸寒風,滾滾吞咽,不同的臉龐上,於此刻卻是掛了同款的震驚。
少年一劍。
驚動眾人。
那刀疤臉的將軍喉結蠕動頻頻,麵容呆滯。
下意識的接過了長劍,那雙本是殺氣騰騰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清澈。
許輕舟微笑問:“大人,還有問題嗎?”
將軍猛然搖了搖頭,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