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位遊人。
而是以忘憂山的名義,行走江湖中。
積德行善。
歲月恍恍惚惚。
風雪來來去去。
年歲總是匆匆。
許輕舟下山後,行走人間,依舊是日行一善,順帶去了很多地方。
去了靈江畔。
到了玄河旁。
也去了那座城,浩然第一雄關。
劍氣長城。
自是見了一場紛爭。
還看到了幾個麵熟的臉龐。
人妖紛爭。
持續了無儘的紀元,許輕舟並未阻止,因為他知道,刻在骨子裡的仇恨。
豈是說止就止的。
不站在他們的立場,他自不該去替他們考慮對錯與否,亦不該僭越妄議止與戰。
許輕舟曾經和他們說過,希望他們可以做個好人,但是前提是不為難自己的情況下。
不立危牆,獨善其身。
隻是幾聲輕歎,許輕舟便就離開了那座曾經自己向往過的劍城。
並且自那以後在沒回去過。
君子遠離殺生之地,不是害怕,隻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惻隱之心。
眼不見為淨。
心不想則靜。
當然這也絲毫不影響許輕舟在人間做一個好人,濟世渡人的先生。
就這樣。
許輕舟慢慢行走人間,足跡遍布每一片山川,每一條溪流,每一座城市。
一如往常。
留下一段佳話,拂袖而去,山水入眼,功名隨風。
江山遠闊,怡然自得。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四十年。
五十年……
四季在變,日月在變,許輕舟在變,行善值在變。
唯一不變的便是那二十年一次的匆匆落筆。
從期待在到失落。
皆是忽然而已。
總歸會如約而至,千年來亙古不變。
逝去的時光裡。
忘憂山迎來了一些新麵孔。
他們有的自下州而來,也有山中之人臭不要臉,吃了窩邊草,生的小崽崽,還有那下山去的人,遇到了善緣,便帶了一個弟子回宗門。
總之都有。
不過。
即便如此,數十年的光景,忘憂山人數依舊未曾過千,這座山對於外麵那座天下的人來講。
依舊是一個為人知的世外桃源。
對此。
許輕舟自然是樂見的,他本就希望如此。
也希望能一直如此,雖然這樣的想法很不切實際。
實際上。
隨著時光的飛逝。
忘憂山早已經不再是無人問津了。
至少三教祖師是知道的,而且他們還來過。
隻是到了那山門前,望而生畏。
便又退了回去。
他們忘不了五百多年前的南海,更忘不了那個驚豔天地的少年書生。
並且。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
他們一直活在少年的陰影裡,被恐懼支配,時刻擔憂著那十萬年未有之變數。
聽聞許輕舟入了上州,並且帶來了很多很多的後生。
他們得知此事後,不惜損壽推演天機,又跋涉而來。
不過見到以後,他們便也就悻悻而歸。
至少。
目前來講,一切如常,他們驚歎於少年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這座百裡江南,卻也慶幸於少年避世不出。
許輕舟不願入這場天下的局中,是好事。
他們自也不願招惹這樣一位少年,畢竟他的身後站著一位仙人,一尊半仙
並且。
他們還有意封鎖了北境萬裡雪原。
他們希望忘憂山一直待在那裡。
永遠不被發現。
這不管是對於他們,還是對於浩然,都是極好的。
至於以後的事情,那便以後再說。
許輕舟自然也知道三教祖師的意圖,並不反感。
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維持現狀,互不乾涉。
大夢千年,苦等一場,一年春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