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章(1 / 1)

對於仙來說。

一切儘在意料之中。

仙於人間尋到許輕舟時,少年書生百年未變,寄情山水,濟世渡人。

恰巧遇到。

他又渡了一位山野的村婦,替她治好了多年不愈的隱疾。

幸哉。

浮雲一彆後,流水百年間,那日許輕舟回到小院,方才踏進院門,就起了一陣風。

他驀然回眸,便見了那位姑娘就站在自己身後的不遠處,正對著自己笑。

許輕舟先是一愣,隨後露出一抹歡喜,溫聲道:“來啦?”

姑娘點了點頭,笑道

“嗯,來了。”

“進來吧。”

“好。”

歲月匆匆,時節如流,總歸於他和姑娘來講,百年不過一夢,彈指之間而已。

他們容顏未變,可是眼底愈發深邃。

漫長的歲月裡,離彆,相逢這樣的橋段,上演了不止千百次,早已習以為常。

雖然依舊滿心歡喜。

可是明麵上,卻也能做到雲淡風輕,泰然處之。

彆後悠悠君莫問,無限事,不言中。

小院一座,竹屋兩間。

明月清風,少年和仙,舉杯對飲。

把酒話桑麻。

書生沒有問,姑娘去了哪裡,為何一去這般久。

正如姑娘沒有問書生這些年,都在乾嘛,為何境界,還是未曾增長半分。

他們都知道。

彼此都有彼此的事情,就如他們也知道,彼此都懷揣著不可示人的秘密。

邀清風明月,星辰爍粒供飲時,書生大驚。

以往都是自己請姑娘喝酒。

今日卻是姑娘請自己喝酒,而且這酒,當真好喝。

那般味道。

可醉神仙。

書生問:“這酒叫何?”

仙答:“神仙醉。”

書生又問:“酒從何處來?”

仙再答:“從一位故人哪裡來的拿來的。”

書生三問:“還有嗎?”

仙三答:‘沒了,就這一壇。’

書生聽完,眼中閃過一絲慎重,很嚴肅的說道:

“那我們得省著點喝。”

仙笑盈盈道:“聽你的。”

書生說。

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共飲中。

月下。

仙看著明月,望著小院外那朦朧的竹林在風中輕輕搖曳,她滿目柔情,說起了曾經。

“許輕舟。”

“嗯?”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嗎?”

“當然。”

“記得那天也是夜晚,不過月亮沒有今晚的圓一些。”

許輕舟抬眼看了一眼天,今日初九,月確實不圓,不過卻是一半還滿。

他覺得還好。

不過確實記不得這些細節了,微微挑眉,小口喝了一口神仙醉。

仙搖晃著酒杯,手掌撐著臉蛋,柔聲繼續。

“嗯,那也是一片竹林。”

“當時你剛揍完老王,老王那個慘啊,嘖嘖。”

書生笑笑,也想起了那段曾經,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確實揍了,不過卻不能怪自己。

老王是真的欠揍啊。

“後來你請我喝酒。”

說著仙收回目光,大大方方的看向了書生郎,今日喝的是神仙醉,可醉神仙。

所以仙那潔白如雪的臉蛋上,第一次染上了一抹紅暈,看著便不再如往日那般清冷,而是多了幾許韻味,有些少女氣,更有女人味。

大大的眼睛裡,柔情似水,宛若盛了一整碗星河,看著書生的時候,波光琉璃,是那般好看。

輕聲道:“我那時候說你的酒一般,你還不信。”

“現在信了吧?”

“我說過我會請你喝酒的,喝這個天底下最好喝的酒,現在你信了吧?”

“哼哼!”

姑娘的眼中始終帶著一絲小得意。

書生自然是記得的。

那時候的仙很嫌棄,說自己的酒一般,卻是一口氣喝了三壇。

現在回想起來,姑娘隻剩嘴硬。

不過今日喝了這神仙醉,他確實無言以對,與自己的比起來,屬實不在一個水平。

所以。

往日嘴硬的姑娘,說到做到。

倒是讓書生剩下了嘴硬。

訕訕笑道:“話不能這麼說,你的酒好喝,我的也不賴,各有各的好,我覺得差不多,不能比,便是真要比,也是五五開。”

仙聽聞,嗔了書生一眼,鄙夷道:“切...這話你敢不敢摸著良心講。”

許年舟挑著眉,笑道:“摸著良心,也是這句話。”

“許輕舟。”

“嗯?”

“你撒謊了。”

“有嗎?”

仙指了指許輕舟的臉頰道

“你看你臉都紅了,肯定是心虛了,還說沒撒謊?”

許輕舟回望著姑娘,嘴角上揚,臉不紅心不跳,慢慢道:

“誰說臉紅了,就是心虛了?”

仙大搖大擺的迎上了少年的目光,半眯著眼,“不是嗎?”

“當然。”

書生狡黠一笑,壞壞道:“男人臉紅,不一定是心虛,還可能是見到了喜歡的姑娘,或者喝了烈酒。”

仙微微瞪眼,臉上緋紅更甚,下意識的咬了咬唇,期待道:

“那你呢,你是前者,還是後者?”

書生笑眯眯道:“你猜?”

仙愣了愣,回過神來,吐出二字。

“煞筆。”

“嗯···你罵人?”

“沒有,這是形容詞。”

“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