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仙站起了身來,收起了斷劍,拍了拍手掌上的塵埃,笑盈盈道:“我啊,是那仙人唄。”
說完淺淺一笑。
轉身。
離去。
行雲流水,轉眼空空無也,消失天地間,似是從未來過一般。
仙走後。
許久,那道壓製的力量消散,中年男子方才爬起身來,緊握劍柄,猛捶地麵。
“可惡可惡可惡。”
再抬起頭時,眼底滿是悲愴,踉蹌起身,凝望手中劍鋒處,自言自語道:
“還是不夠強嗎……”
緊握的拳頭,浸出了鮮血。
說最狠的話,挨最毒的打。
他苦澀一笑,搖了搖頭,眼底滿是無奈,手掌緩緩鬆開。
長劍歸鞘,他走下了山,那背影像極了一條老狗。
狼狽不堪。
以前。
他守護不了在乎的人。
後來。
他守不好這座城。
現在。
他守不住一柄斷劍。
仙離開後。
直奔蠻荒,尋到了兩個老家夥,也來了一場賭局。
贏了。
得了一根棍子和一杆長槍。
後來。
漫長的時間裡,仙近乎走遍了整個蠻荒,最後在一座小鎮,終於找到了那斷掉的半截劍峰。
重塑了聽雪劍。
在那座小鎮裡,仙看到了人與妖共存。
這是一座剛誕生不久的小鎮,至少,她以前從未知道。
不過。
小鎮裡,卻是留存著江雲畔和白狼的氣息。
並且他們構築了一道結界。
一道很強的結界。
若非自己是仙,還當真察覺不到。
後來。
她在那小鎮聽了一些故事。
聽那裡的老人講,講的就是那個姑娘和那隻白狼。
很感人。
並且,讓她向往。
故事裡講的是:
一屋,兩人,三餐,四季,朝曦,晚霞,暮雪,白頭。
仙很癡迷,念了一首詞。
寫的是。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她也想要這樣的愛情。
再後來。
仙離開了哪裡,動身跋涉千裡。
她想。
也該回去看看那先生了,見一麵,然後,去做那件事情。
哪怕最後。
這也隻是她一個人的故事,哪怕永遠都隻有一個人知道。
她也沒關係。
君心向水,吾心向山。
水流山還在。
喜歡的人目光隻管遠去,而她隻管喜歡。
仙那日不辭而彆,一去就是一百年,路過那座劍城時,聽到了一些不該聽的。
卻也隻是輕輕擰了擰眉。
未曾過問。
世界本就一直如此,在這樣的世道,南海結束後,許輕舟以一人之力,又續了百年太平,這對於這片天下來講,本身就是一個奇跡了。
往後日子還長。
一切總歸都會變的。
回到了下四州,百年黃州一切如舊,卻也變了模樣,比如,落仙劍院的規模更大了。
高手如雲。
多了許多的新麵孔,後來聽聞,是天,地,玄三州的修士,橫渡靈河尋許輕舟來的。
再比如。
渡劫境,早已不止池境一人,而是又多了三人,聽說百年裡,那座劫山上,共計降下了五道天雷。
其中三人活了下來。
卻有兩人,殞命其中。
三人裡。
一位是極道宗的老祖,一位是仙音閣的董薰,還有一位,便是以前她和許輕舟的頭號跟班,王重明。
死去的二人。
成了一抹捧灰,早已消散天地間,自是不提也罷。
至於其他人,諸如小白,溪雲,溪畫,雲詩,清衍,無憂等等。
年輕一代的後生們。
得了仙竹一葉後,修為精儘卻是一般,似乎並沒有太多的增長。
他們在沉澱,在等待,讓自己準備的更充分一些。
尚且還未引下雷劫。
幾百年的大乘境,本就年輕,他們自然不急,給時間一點時間,也給自己一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