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很崇拜那個少年。
鎮守仙樹的仙人。
居然崇拜一個人間的少年?
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若非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可。
事實就是事實。
他隨口的一句調侃,居然真的一語成讖。
仙自凡間走一趟,還當真動了凡心。
許久後。
故事講完了。
風還在吹,桃花依舊在落,可是聽故事的人卻是沉默了。
就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滿眼的迷茫,一臉的問號。
他沒有問。
便是問了仙也不會答。
他們默契的對坐著,小口的喝著那稀世的酒。
仙知道。
故事中的少年太過驚豔,故人一時定是難以接受。
就如自己。
若非親眼所見,也是很難相信的。
所以。
她給了時間讓眼前的故人消化,當然,話說回來,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
其實對於她來講。
都無所謂。
她從來不需要彆人認可,也從不在意彆人的目光,隻是不知道為什麼。
這一次。
她還是忍不住的將這件事分享了出來,特彆是一開口後,便就收不住了。
恨不得將自己所有的文采,都傾覆於少年一身。
實際上。
不是故事講完了,而是姑娘詞窮了。
不知道怎麼講了。
又或者說。
她才疏學淺,耗儘一生文字,也將不出心中少年的十分之一。
所以話語在她看來,多少有些蒼白。
不過。
無傷大雅,至少說出來,分享出來了,就可以了。
她半眯著眼,伸手接住了一朵落花,靜靜端詳時,竟是有那麼一刹那的失神。
後來。
劍仙故人回過神來,心中除了困惑與不解,他也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因為平靜下來的劍仙,察覺到了今日仙的不同尋常。
瞥了一眼眼中泛著花癡的姑娘。
輕輕喚了一聲。
“丫頭。”
“嗯?”仙亦回神。
故人沉聲問:“你找我,不會隻是為了跟我講個故事吧?”
仙抿唇一笑,帶著一絲俏皮,“老頭就是聰明。”
故人了然,飲酒一口不曾回應。
仙自站起身來,舒展筋骨,踱步劍仙身前,微笑道:
“找你有兩件事情。”
“這第一件呢,把你的神仙醉給我一壇。”
故人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卻又假裝懵懂道:
“神仙醉?”
不過尚且不等他的話說完,仙便打斷了他,笑盈盈道:
“彆跟我說你沒有,我隻要一壇,你要不給,我就搶,一壇也不給你留。”
故人嘴角止不住的抽抽,看著眼前的姑娘,那叫一個無奈,試探道:
“你拿這個乾嘛?”
仙背著手,眯著眼,理所應當道:
“我以前答應過那少年,要請他喝一次這世界上最好的酒,我總不能食言吧。”
故人忍不住吐槽道: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仙假裝憤憤道:“你就說給不給吧?”
看著眼前丫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劍仙心裡那叫一個苦,他隻感覺心絞痛。
神仙醉那是什麼?
那是連神仙都能喝醉的酒,極少。
他攏共也不過十來壇,自己都舍不得喝,好家夥,為了一個外人張口就是一壇。
怎麼能不心疼呢。
這可不止是舍不得那種心疼,還有自己看著長大的姑娘胳膊肘往外拐的那種心疼。
就像一個老父親。
好不容易養大了一個閨女,可是這長大的閨女還沒嫁人呢,就惦記著拿自己的東西,去取悅那未過門的女婿。
這讓他上哪裡說理去。
破風的棉襖。
可是。
拒絕他卻也做不到,還能怎麼辦,隻能忍痛割愛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