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最先來到,重劍往冰層中一插,直挺挺的向後倒去,四仰八叉的望著天。
“好累!”
小白耷拉著腦袋,早就收起一身的黑焰,白發拂在風中,坐到了許輕舟的身側。
慵懶的靠在冰石上,一言不發。
接著是無憂。
“師傅。”
然後是溪雲。
“小舟叔。”
再然後.....劍臨天,林霜兒,池允書,舟平安,白慕寒,赤瞳,舒小儒,方太初,泰山
等等都來了!
“往裡邊點。”
“嘿!,你居然沒死...”
“嗬...你不也沒死!”
“哎呦,我的腰啊,感覺要斷了都...”
一群忘憂軍的絕世天驕們,皆聚集在了許輕舟的身側,他們就這般隨意的坐在地上,或是如清衍一般躺在冰霜中。
互相調侃之後,選擇低聲不語。
彼此對視間,卻又皆禽著淡淡的笑容。
順著先生看的方向,他們也看著那輪頭頂的月,皎潔,明亮
他們實在是太累了。
累到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跟著身後的他們一樣高呼。
他們知道贏了就夠了。
他們同樣也很高興,可是比起慶功也好,歡呼也罷。
此時此刻。
他們更想做的就是睡覺,好好睡一覺。
這場戰鬥。
一連打了十日,整整十日,而他們,卻從始至終,未曾有一人合過眼。
不眠不休,不吃不睡。
這些,若是在外麵那座天下,彆說睡十日,就是百年,千年亦不足道哉。
可是這是仙竹秘境。
他們皆是武夫之境,亦是俗人一群。
更何況。
十日裡,他們無時無刻不緊繃著神經,無時無刻不揮舞著手中長劍。
這已經是他們能做到的極限了。
之前。
戰爭還在繼續,他們的身體裡那根弦始終被緊緊的拉著,而現在,他們贏了。
緊繃的弦鬆懈了下來。
每一個的雙眸都如灌了鉛一般的重,迷迷糊糊間便就睡了過去。
如同那新初生的嬰兒一般。
倒頭就睡。
也許,剛剛為數不多的力氣,也被他們用在了來找先生的路上。
他們來到了先生的身側。
閉眼。
呼呼大睡。
那場麵,多少有些讓人心疼,那可是一片冰雪地啊。
許輕舟喝著酒。
聽著耳畔呼聲,一口一口的抿,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是平靜的,也是安心的。
沐浴在月光下,書生喝著喝著,雙臂突然下垂,腦袋低在胸前。
書生。
也睡了過去。
酒葫蘆自手中脫落,滾到了清衍的腋窩下停止。
風依舊。
身後的狂歡卻在不知何時徹底落下,興許是喊累了,又或許是看到將軍們都睡了。
所以。
短暫的熱烈徹底結束了。
月光下。
疲倦的忘憂軍將士們下意識的朝著許輕舟等人的位置靠了過來。
一個,兩個,三個......十萬,百萬,直到密密麻麻。
他們圍著許輕舟。
由內向外,蜷縮在一起,依偎在一起,於茫茫的夜色下,肆虐的寒風裡。
裹著身上那本就不厚的衣裳。
一個接一個的睡了過去。
比起將軍們,他們可能殺的幻獸會少一些,可是他們卻也拚儘了全力。
他們同樣也很累。
很累很累。
也想睡覺,好好睡上一覺。
不多時。
那片冰原上,借著月光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人與妖在此間相依而眠
沉沉睡去。
這一刻。
再次陷入沉睡的不止是仙竹秘境,還有數以百萬的忘憂軍
風依舊在吹。
天上又下起了雪,隻是比之之前的鵝毛大雪,眼前這場雪確是小了許多許多
雪花慢慢落下,像是一層輕盈的被,將疲倦的忘憂軍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