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二十年,還真快,一眨眼,就過去了.......”
隨著許輕舟遠行,老祖們離去,滿山門前的弟子也開始慢慢散去,各自忙碌去了。
先生是走了。
可是修行的路依舊,她們不能停留。
許輕舟來了仙音閣二十年,於她們的一生而言是極其短暫的。
可是對於他們來講。
這二十年是無比深刻的。
仙音閣的變化,更是整個黃州有目共睹的。
雖然先生整日就在那小院中。
遊手好閒,消磨光陰,似乎什麼都沒有做。
可是當你一轉身的時候,卻發現一切都變了。
你甚至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你也沒看到,他到底做了什麼。
但是你卻知道,這一切都改變都是因他而起。
這就是一種魔力,屬於許輕舟獨有的人格魅力。
在不起眼的地方,慢慢長大,一個回眸,小草成了蒼天大樹。
凡是他待過的地方。
人們不單單隻是解了心中所憂,更多的則是,他們找到了真我,對於未來不再迷茫,對於自身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他們眼中的世界也變了,因為他們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在這位先生的影響下,早已改變。
嗯,怎麼說呢?
先生來時,他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先生在時,他們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先生走時,他們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
先生給他們留下的從不是幾本高級功法,而是心態,看這個世界的眼光,麵對長生的坦然。
先生教她們,收餘恨,免嬌嗔,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
這才是先生,給他們留下的最大的財富。
不止可終身受用,亦可綿綿傳承。
林霜兒站在廊橋上,遙望雲海中,暗暗發呆,不舍離去。
雲詩歎息一聲。
不曾言語,驀然轉身,帶著一絲惆悵獨自離去,留下了她一人而已。
她懂林霜兒的心思。
也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隻是現在的自己,已經走了出來,而自己的徒弟卻是陷了進去。
她唯一所期待的,隻是希望,自己這徒弟,也能如自己一樣,得償所願,不虛此生,僅此而已。
晚風起,桃花落,人依舊,桃花淺紅,人影深紅。
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日看花花欲落。
先生走了。
隻是一個轉身。
可對於林霜兒而言,她與池允書一樣。
沒機會了。
她抬手接住一片落花,暗暗發神,喃喃輕語,
“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仙音閣的憂傷,卻是落仙劍院的狂歡。
時代的洪流滾滾向前,舞台就搭在那裡,上一個表演的結束,便是下一個節目的開演。
你方唱罷我登場。
落仙劍院時隔二十年,又迎回了這位先生。
先生三去三歸。
還是回到了山中,足以證明,他們這裡才是先生的家。
隨著許輕舟落地山門前,弟子禦劍橫空,高呼山野中。
“先生回來了,先生回來了.....”
“嗯,先生回來了?”
“真的假的。”
“走,去接先生去。”
“等等我。”
群山間,聽劍鳴,長虹驚空,似那江麵,百舸爭流。
蕭啟半眯眼,嘚瑟道:“看,我就說了,先生還是跟我們親啊。”
白慕寒眼中泛著喜,嘴上卻是不饒人。
“可得了吧,遲早還是要走的。”
“你這孩子,說話我是真不愛聽。”
“那就彆聽。”
周長壽第一個衝到了山門前,圍著許輕舟,便是一陣聲淚俱下的朗誦。
“先生啊,你可算回來了,你走以後,弟子們苦啊,想你啊,輾轉難眠,你看,我這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