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就不給,怎麼還罵人呢?”
些許失落。
許輕舟卻是懶得理會,虎狼之藥,必傷根本,這是其一,其二,這東西可不便宜。
哪能無限供應呢。
不給。
一為省錢,二為溪畫。
嘖舌道:
“嘖嘖,還吃上癮了還,啥也不是。”
雲詩有喜之事,很快大半個仙音閣便就人儘皆知了。
畢竟宗主有後,這可不是小事。
不過。
這雲詩肚子裡的孩子,卻是在往後的裡三年不曾有半點動靜,跟哪吒一樣。
對此,許輕舟還是有些驚訝的。
這怎麼修煉以後,把生理學都給改了呢。
那一年。
二十年期限已到,許輕舟收拾行囊,離開了仙音閣,滿山的姑娘來了大半。
三位老祖也好,林霜兒也罷,都來了。
就連雲詩都挺著個大肚子,來送彆許輕舟。
許輕舟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一套。
本想悄悄的走,奈何自己又被林霜兒給賣了。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
熟悉的不能在熟悉。
“先生,就非走不可嗎?”
“是啊先生,你就留下來唄,我們都舍不得你走。”
“先生,此去,欲往何處啊?”
皆言不舍,皆道挽留。
許輕舟笑笑,玩笑道:
“二十年了,你們總得讓我出去走走吧,我都快成那桃樹了,再呆下去,可就成那木頭人了。”
先生去意已決,挽留自然是沒了意義的。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送送這位先生。
好在正如先生所說,他隻是出去走走罷了,黃州就這麼大,他們以後的日子還很長。
總有相見之日不是。
一次分彆,僅僅隻是一次分彆罷了。
若是想見先生,朝發夕至,沒什麼好講的。
與凡州不一樣。
修仙界的離彆,依舊不舍,但是絕不悲天憫人,在他們的世界觀裡,隻有長生,絕無永遠。
時間。
對於他們來講,衡量的從來不是生命的長度,而是歲月的滄海桑田。
在凡州,一轉身。
就是永遠,再見青絲成了白發,又再見塚中枯骨。
可是在黃州,是不一樣的。
便是走了很遠,很久,在回頭,青絲依舊,老的從不是皮囊,隻是靈魂罷了。
山門前。
雲詩肅穆道:
“既然先生要走,我等就不強留了,不過,仙音閣永遠是先生的家,先生的小院一直給先生留著,先生什麼時候想回來,就什麼時候回來。”
林霜兒接話,“對,先生放心,小院有我給你打理著呢。”
其餘之人亦接話。
“還有我,還有我。”
“也還有我!!”
感受著滿山的熱情,勝過頭頂的炙熱,許輕舟麵露欣慰之色。
二十年了。
這片桃林裡,發生了太多的故事,刻骨銘心,此生難忘,這一張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彙聚成了一幅完整的畫卷。
寫下一段恢宏的詩篇。
徐徐目光掃過眾人,許輕舟拱手一拜。
“諸位,來日方才,後會有期,許某告辭。”
說完不再停留。
袖袍一甩,踏著長風遠上白雲間。
“都回吧,有空可到落仙劍院尋我,有好酒,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回蕩在天幕下,蕩漾在桃林裡。
稍稍一陣風起。
盛夏的桃花四處凋零,散了滿地,揚了漫天
許輕舟走了。
不止大半的弟子都在送行,就連那落花也來湊起了熱鬨。
也許這片桃林對這先生也生出了感情,所以也在送先生吧。
用它的方式送彆。
董薰有些失落,歎息一聲,對著一眾弟子說道:
“都散了吧。”
轉頭就小聲嘀咕。
“哎,當初該多要個幾十年才好呢?”
另外兩位老祖低垂著眉,亦小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