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池允書。
裡屋那個漂亮的姑娘。
許輕舟很無語,不厭其煩的解釋。
“那是謠言,謠言。”
三娃信誓旦旦的點頭,卻是旁敲側擊的調侃。
“老許啊,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個家了。”
“就是就是,師傅,給我找個師娘唄,一個要是太少,兩個也行啊,三個最好......”
“先生,我覺得,小妹和無憂說的都對。”
許輕舟看著三娃,沒好氣的道:
“對個屁,你能不能有點主見。”
“還有,無憂,你這小腦瓜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你,你笑什麼笑,白天的事完了嗎?檢討寫了嗎?”
一切,還如三年前一般。
拌拌嘴,吵吵架,裝裝糊塗,聊聊八卦。
場麵溫馨且和諧,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他們很享受,享受這樣的時光,這為他們枯燥的修行生涯,帶來了許多的樂趣。
也是他們前進的動力。
一直到後半夜。
許輕舟才把三人支開,讓其各自修煉去。
而他則是走出小院中,尋一小坡,坐其上,對著靈河明月,邀滿山鮮花共醉。
他喝酒,花品香。
蟬鳴蛙聲奏悲傷,明月靈河哭斷腸。
沒完沒了的相思煩。
相思何時最斷腸,自是故人相逢時。
遇到了故人,思故事,自然又想起了那姑娘。
許輕舟走了,來到了凡州。
可是心卻留在了那江南,他被困在了江南,日日憶江南。
遙望明月西山,獨酌清酒一壺,三分醉意漫花處,時見蝴蝶戀花香。
細聽,隱聞書生輕輕誦,
“三載春秋路,千月掛此空。”
“夢入江南煙雨路,行儘江南,不與離人遇。”
“睡裡消愁無說處,覺來惆悵消魂誤。”
“欲儘此情書尺素,浮雁沉魚,終了無憑據.......”
風中酒香勝花香,月下書生勝此生。
池允書不知何時,打坐結束,洗了個乾淨後,尋到書生處。
悄然現身前,眯眼笑讚。
“好詩,先生好文采哦。”
許輕舟回神,看了一眼姑娘,姑娘還是那個姑娘,隻是換了一身衣裳,可是這姑娘卻是又像換了一個姑娘。
依舊是那好看的皮囊,隻是這皮囊似乎細膩了許多。
不知是夜色誤人,還是酒誤先生。
總歸是不一樣了。
“嗯.....你好像變了。”
池允書走到先生麵前,雙手藏在身後,歪著頭,滿目燦爛,傾身甜甜問:
“哪裡變了啦?”
許輕舟抬眸,端詳著眼前的姑娘,毫不吝嗇的誇獎道:
“變得更漂亮了。”
聞聲,池允書清澈的眼神閃過一絲喜色,長長的輕眉蕩了蕩,激起五分羞澀。
被人誇讚本就是值得高興的事,尤其是姑娘被讚漂亮,特彆還是自己不討厭的人說的,歡喜更甚。
羞澀道:“小先生真會說話。”
許輕舟摸了摸鼻尖,笑道:
“實話實說罷了。”
池允書噗呲一笑,眯眼如月。
“那還得多虧了先生的靈魚湯,我感覺整個人都通透了很多。”
說著踱步到了許輕舟身側,捋著長裙,緩緩坐了了下來,雙手撐在身後,仰望天上明月,那條神秘的銀河,眼中撩人。
“小先生。”
“嗯?”
“能問你個問題嗎?”
“講。”
凝視著書生的側臉,池允書認真的問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麵對姑娘模棱兩可的詢問,許輕舟怔了怔,不明所以,反問道:
“你說的是?”
池允書吐出五個字。
“靈魚贈天下。”
她始終想不明白,許輕舟為何會那麼做,明明這片天下,與他不熟,而他到這片天下不過區區三載罷了。
就如他方才詩中所言,見此空掛月,千日爾。
許輕舟深邃的眼眸看向姑娘,沒來由的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