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弑之和李青山,二人雖是從那上州來,可是提及上州,卻又多少有些抵觸。
蘇弑之就不說了,二人相談不過半夜,而那半夜講的大多還是黃州的事情。
李青山呢,雖然二人一起釣魚許久,可是對於上州的事,他說的卻很潦草,空洞。
他口中的上州,宛若天馬行空,或是空中樓閣。
總之,他提及上州,總給人一種很虛的感覺,不真實,不知道是刻意為之,還是本就如此。
對於上州,李青山言語中是有些敵意的和偏見的,至少他不喜歡。
交談中,他可沒少聽他發牢騷,將那上州的儒釋道三家都罵了一個遍。
罵他們的弟子,罵那些老家夥。
抱怨鄙夷居多。
簡單總結一下。
蘇弑之隻字不提。
雲詩畫餅,李青山吐槽。
都有些虛,不真實。
而池境口中的上州,卻是有所不同。
有好有壞很真實。
隻是可惜,他那上州的故事很短,不夠儘興,經曆更是平平無奇,少了些跌宕起伏,不夠精彩。
不過倒是也能理解。
因為池境隻去過劍州,也隻去過那座城。
二人談天說地,聊了大半宿。
不遠處,百無聊賴的白慕寒,那是坐也煩躁,躺也煩躁。
不時在廣場上走來走去,偶爾坐下,閉目修行,不大一會又躺在地上,仰望明月,轉眼又站起身,往東西南北
時望向古鬆下,抓耳撓腮。
“聊什麼,這麼久。”
“有什麼好聊的。”
“糊塗,可千萬彆真給人續命了。”
他在心中不時吐槽,真擔心許輕舟給池境續了命。
雖然他也清楚,這事情怎麼看都也有些扯,近乎不可能發生。
可是許輕舟畢竟是自家山門裡的先生,什麼能耐,彆人不清楚,他們還能不清楚。
彆看謠言漫天飛,世人說詞各不同。
傳的玄之又玄,可是其中真假至少七成是真的。
許輕舟就未必做不到。
山門前的幾個弟子,早已結束打坐,一個個神色緊張,時刻戒備的盯著白慕寒。
他神神叨叨,奇奇怪怪的舉動,讓他們心虛的緊,哪裡還有心思修行。
“不是,他有病啊,晃來晃去,煩不煩。”
“我都要被他弄暈了。”
“彆抱怨了,好好盯著吧。”
而對於古鬆下的事情,他們卻是全然不知。
清晨。
天空漸漸泛起微光,耳畔除了蟬鳴蛙聲,不時也能聽到鳥兒在歌唱。
天亮了。
池境望著眼前的棋局,淡然一笑。
“今日這棋,看來是下不完了,算平手吧。”
許輕舟微笑回應,表示沒有意見。
池境看了一眼天色,袖袍蕩過石桌麵,棋局,棋盤....儘數消失,無蹤無影。
隨後站起身來,沐浴晨風,撫須而道:
“我得回去了。”
許輕舟亦起身,輕輕一輯。
“那晚輩就不送前輩了。”
池境點頭,眼中滿是欣慰和欣賞,言語更是毫不吝嗇。
“和你聊天,老夫很愉快,好久沒人能和我好好聊上幾句了。”
許輕舟謙遜回應。
“能和前輩相談一夜,乃是晚輩之幸,讓我知道了很多東西,多謝前輩。”
池境麵對恭維的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微笑道:
“礙....你就彆給老朽戴高帽子了,走了,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彆忘了。”
許輕舟點頭。
“前輩放心,忘不了。”
說完一頓,不忘補充一句,自信道:
“也輸不了,哈哈。”
池境眯著眼,調侃一句。
“雖然我很想見證奇跡,不過,我卻更想讓你輸,你這孩子,老朽很喜歡啊,哈哈哈。”
許輕舟訕訕一笑,打趣道:
“那我可能要讓前輩失望了。”
麵對許輕舟的自信,池境沒有在意,這一夜,他早已習慣,轉身離去。
“走了。”
“前輩慢走。”
池境一腳踏空的那一刻,卻是又突然回頭,沒來由的對著許輕舟講了一句。
“對了,青霧峰下有一片花海,風景絕佳,最適合釣魚。”
聽著模棱兩可的話,許輕舟心裡卻如明鏡似的。
“晚輩知道了。”
“行,走了....”
話音落下,未曾遲疑,踏空而去。
那道無形屏障也徹底消失不見。
白慕寒幾乎在第一時間出現,來到許輕舟的身側,望著池境消失的方向,認真的問道:
“你沒給他續命吧?”
許輕舟瞥了他一眼,玩味道:
“你猜。”
白慕寒一怔,硬氣一句。
“我就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