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1 / 1)

“我是劍修,劍者就當一往無前,寧折不彎,寧可死在衝鋒的路上,也絕不回頭避讓。”

“忘?我為何要忘。”

許輕舟歪著腦袋,凝視著這個少年,不語,神色卻是耐人尋味。

劍臨天單手握住了那酒壇,凝眸注視,自嘲道:

“我喜歡誰,和不喜歡誰,我自己又控製不了,既然控製不了,那便隨它去吧。”

許輕舟難能可貴的點了點頭,對於劍臨天的話,很是認同。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棲,不知所結,不知所解,不知所蹤,不知所終……你能這麼想,最好。”

劍臨天有些不耐煩,擺了擺手。

“彎彎繞繞,咯裡吧嗦,說的文縐縐的,不提這事。”

他站起身來,俯身為許輕舟主動倒了一杯酒,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放下酒壇,重新坐下,一手撐著膝蓋,一手舉著酒杯,將身體挺的筆直。

“來,小先生,我敬你一杯,你們讀書人不是常說,是非恩怨儘酒中,喝完這一杯,昔日恩怨一筆勾銷,你我也在這靈河邊,來個一笑泯恩仇。”

許輕舟眼中竟是玩味,打趣道:

“這話說的可不嚴謹,你我本就沒有恩怨,何來一笑泯恩仇一說。”

劍臨天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麼一回事,可是高舉的酒杯自是無法收回,故作大聲,掩飾躊躇,道:

“你怎麼那麼多事,喝不喝?”

許輕舟很實誠的握住酒杯,高舉過胸前,淡然一笑。

“當然喝。”

劍臨天亦灑脫一笑,握著酒杯輕輕與許輕舟對碰。

玉杯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玉器清鳴。

“乾了。”

隨之一飲而儘,比之方才更加果決,酒入喉,雖表情略微精彩,卻倒是沒再咳嗽。

許輕舟見此,自是沒有遲疑,亦一飲而儘。

他覺得,劍臨天這少年,也還行。

至少從初遇自己,沒有喊打喊殺來看,他是一個講理的人。

雖然二人交談中,自己言辭多有調侃戲弄,他也發了怒,動了氣。

可是也僅僅隻是動氣,終究也未曾想過動手不是。

這一點,很難得。

至少,他不動手,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真的不想。

書中言。

不可以一時之譽,斷其為君子。

不可以一時之謗,斷其為小人。

二人相談半個時辰,在許輕舟這裡,劍臨天應算是一君子,至少他是認可的。

滿飲一杯,二人相視一笑。

劍臨天又倒了一杯,一改常態,大大咧咧道:

“怪不得我師傅,酒不離身,這玩意,還真是個好東西啊。”

許輕舟笑笑。

“喜歡,那就送你了。”

說著拂袖一蕩,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壇,揭開壇封,這次沒再倒入杯中,而是提著酒壇,直接開喝。

不忘了對劍臨天挑了挑眉,得意道:

“酒得對壇喝,這樣才有味。”

劍臨天似信非信,卻還是有樣學樣,單手拎起酒壇,晃了晃。

不忘了吐槽一句。

“都說這落仙劍院的小先生,為人大氣,依我看,也就這樣。”

許輕舟不解問:

“何意?”

劍臨天舉著手中酒壇,雙眼眯成一條縫。

“就送我半壇,還是你喝過的,你覺得呢?”

許輕舟爽朗一笑。

“哈哈哈,劍兄若是喜歡,贈你幾壇也是可以的。”

劍臨天對壇吟了一大口,這次表情不再因為烈酒的味而扭曲,反而有些享受。

也學著許輕舟一般,用那繡袍一抹嘴角,擦儘酒香,嘖舌道:

“算了,我又不是買不起,收你的禮,我豈不是還得欠你人情。”

“這世界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債了,為了幾壇酒不值當。”

許輕舟餘光瞥了他一眼,悻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