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語言,讓一個九歲的孩子變了一個人。
他們自問,做不到,也沒那樣的耐心。
同時,他們也感受到了先生的可怕。
他可以是先生,溫和的讀書人,講道理的大先生。
但他也可以是殺神,那來自地獄的無常,勾魂奪命……
“先生,太可怕了。”
“嗯,乾活吧。”
“好。”
許輕舟在忙自己的事,而蒼月心吟也去忙了她的事。
至於三娃,閒來無事,也隻能默默修煉了,至於方才發生的一切,他們自然並不知曉。
在許輕舟讓人將蒼雲嘯的屍首掛到冀州城上時,蒼月心吟也來到了冀州城府監察司。
一改往常的模樣,坐在那大堂中,竟是不怒自威,三米之地,寒意自升。
而在她的麵前,冀州監察司執事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蒼月心吟開口了,率先打破了此間的寂靜。
“張大人,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你的風骨呢?”
她的話音低沉,早已沒了往日的青春少女氣息,隻剩讓人聽之生畏的寒。
“下官錯了,下官糊塗,被豬油蒙了眼,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蒼月心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睫毛橫掃。
“錯了,興許能改,人死了,能活嗎?”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哼——”蒼月心吟冷笑,自嘲道:“建立監察司,授予皇權,監察王權,而你呢,竟是於這些人沆瀣一氣,荼毒一方百姓,你對得起你這身官袍嗎,我若是饒了你,置天下百姓於何處?”
張執事重重磕頭,繼續求饒,“罪臣有罪啊,罪臣有罪,但求殿下開恩,饒罪臣一條狗命吧。”
蒼月心吟端起桌上的熱茶,放到唇前,吹了吹。
“呼~”
慢聲道:“也罷,在給你一次機會,你去找冀北王,讓他寫一份認罪的折子,遞給我。”
張執事懵了。
“殿下,冀北王已經死了,我如何找啊?”
“沈護衛,幫幫張愛卿吧。”
“諾!”
聞言張執事瞳孔一縮,驚慌更甚,尚且來不及求饒,便聽耳畔刀出鞘之音。
沈君手起,刀落,歸鞘。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刀鋒甚至都未曾染血。
跪在地上的張執事,便就已經失去了生命。
神情凝固,頭首分離,倒在大堂之中。
任由鮮血汩汩,蒼月心吟自是巍然不動,悠閒品茶,自始至終,那秀眉都未曾皺過一下。
她抿茶一口,隨後放下,其眉一挑,滿目龍威。
“查,整個冀州城,要查個乾乾淨淨。”
“是!”
先生殺個乾淨,那她便查個乾淨,也殺個乾淨。
總歸是要殺一隻雞給猴看的。
那就殺它個轟轟烈烈,讓那些躲在暗處的人,看個清清楚楚。
以前她忌憚,現在先生給了她底氣。
正午時分,秋風瑟瑟,一具屍首被掛到了冀州城頭,引全城騷動。
進出冀州的商賈,行人,城中百姓無不於城下圍觀,一時之間,城門處已然是人山人海之景。
“快看,這不是那小霸王蒼月嘯嗎?”
“對,就是他,冀州王府世子,蒼月嘯,怎麼會被掛到了這裡?”
“早上聽聞,冀州王府被滅門了,我以為是謠言,現在看來,這是真的啊。”
“蒼天有眼啊,這個畜生總算死了,總算死了。”
“女兒,你在天有靈,可以安息了......”
“到底是誰乾的,這可是咱們冀州城的大恩人啊。”
冀州城頭,掛了一個血肉模糊的死人,非但沒有惹來非議和恐慌。
得來的卻是一片叫好聲,喝彩聲。
曾幾何時,被冀州王府欺壓的百姓們,紛紛從暗處走了出來,對著那屍體便是一頓鞭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