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畔的內心早已淚如雨下,可是明麵上依舊滿目慈祥,強忍著傷痛,撫摸著清衍。
楚雲畔輕聲說,清衍時點頭。
就這樣一抱便是半炷香,一說就是滿腔衷腸。
最後,楚雲畔輕輕的推開了清衍道:
“乖,彆讓先生等太久。”
清衍依依不舍的離開了楚雲畔的懷抱,又戀戀不舍的轉身,半蹲身軀朝著那洞口而去。
一步三回首,步步不停留。
楚雲畔始終笑意盈盈,不時朝他揮手示意。
“走吧!”
直到最後,清衍消失在了那暗黑的洞口,她看不到了,清衍也無聲了。
楚雲畔才收回了目光,她的笑容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閉上雙眼的一瞬間,一滴淚悄然從眼角滑落。
世人皆言,雪劍仙,寒若冰霜,冷血無情。
可是誰又能想到,她落下的淚,如此滾燙。
洞外,許輕舟的思緒因為眼前的滿池猩紅變得更加沉重。
世事無常,生死難安啊。
“這雲城哪裡是人間,這是地獄啊——”
就在他感慨之時,清衍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身側,還是半蹲著身子,低著頭,情緒低沉。
許輕舟側目看了他一眼,洞中一幕幕,拂過心頭,胸中自有煩悶。
他長舒一口氣。
“走吧。”
許輕舟朝著來時的路而歸,清衍同行。
隻是與來時不同,來時的清衍在前,替他引路。
而此時的清衍在後,緊緊追隨。
“以後跟著我,要聽我的。”
清衍點頭。
“要站著走路,和我一樣。”
清衍站了起來,近乎與許輕舟同高。
“抬頭——”
清衍將頭高高抬起。
“挺胸——”
清衍又將胸膛挺了起來。
許輕舟止步,側目。
讚道:“不錯,很帥,有一點像我了,以後就保持這樣的姿態。”
清衍眼珠轉動,吐出一字。
“好!”
片刻後——
寒峰嶺下,三人騎馬,一人緊隨,順著大道向遠行。
一馬上,兩女竊竊私語,很是好奇。
一馬上,許輕舟一臉無奈,無語至極。
還有一人,赤裸半身,走在最前,低頭不語。
“清衍,你不願與人同乘,你獨自騎,我走行不?”
“不。”
許小白:“你除了不字,還能說點彆的不?”
清衍:“否——”
許小白:“靠——”
許無憂:“姐姐,不許學師傅說臟話。”
許輕舟一翻白眼:“那不叫臟話,那是口頭禪。”
而在那山巔之上,他們來時的地方,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走出了洞天,正在峰巔遙望
劍仙隕
江雲畔走出了那方洞天,來到了峭壁畔,深邃的眼眸遙望前方,視線的儘頭注視的是那條大道前方。
她的眸子裡光芒交錯,演繹出一曲彆樣的離傷。
望著那白衣少年郎的背影,漸行漸遠,她似乎又看到了那一刻的光景。
推演十載,耗儘壽元,她看到的不過也隻是未來的刹那罷了,可是就是那一刹那,卻讓她至今記憶猶新。
赤色的流星劃過,點亮了整個天幕,寒風瑟瑟,白衣劍客持劍而立,怒指蒼天。
他的身前是血海屍山,是諸天神佛。
而在他的身後,江雲畔看到了整個浩然天下。
時代的簾幕在他的身後緩緩打開,他長劍橫蕩,對著浩浩蒼天輕聲低語。
“隨我,戰天。”
浩然天下,十州,八荒,四海,人,魔,妖,本不同行,可是她所看到的,卻是不同。
“整個浩然天下,都站在了你的身後,你的路便是浩然天下最寬,最闊的路,衍兒跟著你,走的便是浩然最大的道。”
“可惜——我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她緩緩抬起手,五指彎曲,試圖抓住什麼東西,可是始終徒勞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