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先生,她在這個雨夜通透,隨之而來的便是釋然。
她不甘,不甘自己敗給了命運,故此義憤填膺,即便要死了仍然不甘心。
可是聽先生一言,她心中徹悟,原來自己輸給的,從不是命,而是心中欲望。
她的眼眸抖動,連帶著舉杯的手也在抖動。
許久之後,她隻說了一句,“謝謝先生。”
語氣平和,帶著幾分坦然,她滿飲此杯,飲得分外的慢。
喝完之後,她放下杯子,未曾再續一杯,而是整理衣冠,滿懷期待的看著許輕舟。
問道
“先生,你可曾後悔那日渡我?”
許輕舟擰眉而思,這個問題他問過自己,卻未曾想過眼前墨笙歌也會問自己。
他想了好大一會,口述一言。
“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墨笙歌嫣然一笑,自說自話,“是啊,已經發生了的事,又何必在去追問呢。”
“先生自是先生,自是比我活得通透。”
說著她從暗格之下取出了一個精致的木盒,慢慢推到了許輕舟的眼前。
“我本是要殺先生,先生卻是還願意聽我訴這苦水,更願為我解惑,我自知無以為報,那便在走前,也幫先生一次。”
“這裡麵裝的是消除那些死士們咒印的方子,我想先生一定會有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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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那古樸厚實的盒子,許輕舟猶豫了,該不該拿?
自然是要拿的。
可是這本該自己拿,或者用彆的法子拿,不該是墨笙歌給自己拿。
這和他心中預期不符。
不過
他還是接了過來。
“夫人的東西,許某接了,因為這是夫人欠我的,我替夫人解過憂,雖然換了寧峰,可是夫人對寧峰做了什麼,夫人自然清楚。”
他慢悠悠的說道,給了自己一個收下此物的理由,也給了墨笙歌一個送出此物的由頭。
半醉的墨笙歌莞爾一笑,“先生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總歸她是要死的人。
許輕舟將那木盒收入懷中,整理衣冠,“所以……夫人說完了吧。”
墨笙歌微微點頭,風韻依舊。
“嗯,說完了,先生打算如何殺我。”
許輕舟起身,居高臨下望著她,她不否認,這墨笙歌是一個可憐人,可是她的可憐與自己無關。
“許某這一生,從不殺自己度過的姑娘,夫人也不例外。”
“先生不殺我?”墨笙歌怔了怔,卻又眯著狹長的雙眸,借著酒勁帶著些許玩味道:“先生睡得著嗎?”
許輕舟瀟灑轉身,繡袍一蕩,踱步向外而去。
“隻有心虛的人,才會害怕,許某坦坦蕩蕩,問心無愧,為何會睡不著。”
話音至此,一頓,腳步隨之停滯,許輕舟低垂的眸子裡寒意閃動。
“不過因為夫人的狹隘,已經死了很多不該死的人了,若是讓夫人活著,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枉死,許某心不安,所以夫人卻又不得不死。”
墨笙歌眼底茫然,儘是不解,“那先生到底是殺還是不殺?”
這一次,許輕舟並沒有在給墨笙歌回應,而是來到了大殿門前,猛然推開緊閉的門。
一時之間,寒風倒灌殿中,嗚咽哀風,伴著細雨灑落。
屋中燭火搖曳,殘影錯落。
“李三。”
許輕舟喚了一聲,雖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但是他的聲音依舊壓過了此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