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預示著,那一直糾纏著他的噩夢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黑線就像是一道枷鎖,它沒了,寧鋒就真的自由了。
許輕舟自然也是將這一切看在眼中,眼底的笑意不由濃鬱了幾分。
“看來有用——”
寧鋒失神的望著那消失的黑線,望著自己的手掌,心底呢喃。
“真的都結束了嗎?”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感謝許輕舟,正如許輕舟說的一樣,有些話不說,比說出來份量更重。
感謝的也好,感恩,感激也罷,記在心底,總好過掛在嘴邊。
但是他也想起了之前二人在來時路上的話,許輕舟說過可以為自己解憂,但是自己也要付出代價。
現在許輕舟做到了,也該是自己付出對應代價的時候了。
他收起了手掌,視線重新落在了許輕舟的身上,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慢慢問道:
“先生救了我,先生需要我做什麼,寧鋒就為先生做什麼。”
聞言的許輕舟,微微挑動眉梢。
“什麼都可以?”
“是的,什麼都可以。”寧鋒斬釘截鐵的回應,眼中充滿了肯定。
“包括殺人?”許輕舟帶著些玩味,審視著他。
寧鋒本能的怔了怔,殺人對於他來說太過尋常,可是此刻卻是不知道為何,談及殺人自己卻是遲疑了。
不過也隻是那一瞬間的事,他便點頭。
“殺誰?先生給個名字,都可以。”
許輕舟折扇拍打著手,眼底是意味深長,眉梢下壓,隨後又舒緩了開來,淡淡笑道:
“你走吧。”
“什麼?”寧鋒瞳孔縮在一起,仿佛聽錯了一般。
許輕舟卻是自顧自的說道:
“若是我讓你殺人,那你豈不是還是之前那個寧鋒,而我和那墨笙歌也無任何區彆,即是如此,那你還是你,隻是換了個主子罷了,又怎麼算是我替你解了憂呢。”
“你自由了,你就是你,不用再為任何人而活,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就全是聽你故事,許某給你的回禮。”
寧鋒有那麼一刹那的失神,許輕舟的話,總是能扣動他的心弦,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共鳴。
“先生,我————”
“彆在說了,我說了讓你走,你便走。”話音微微一頓,許輕舟邁步朝著那馬兒走去,在寧鋒的注視下,翻身躍上馬背,取過韁繩握於手中。
“去江南吧——”
寧鋒茫然,仰頭望著許輕舟。
“青山隱隱水迢迢,秋儘江南草未調。”
說著他看向寧鋒,眼中滿是笑意。
“你不是不知道去哪裡嗎,那不如就去江南吧。”
“書上儘說江南美,遊人也說江南好,青水碧於天,畫船聽雪眠,壚邊人似月,皓晚凝霜雪。”
“現在走,夏天就能到,剛好趕上綠意最濃時,正正好。”
寧鋒眼中,神色交替,波光琉璃,一開始,他沒想到,許輕舟會救自己,現在他也沒想到,許輕舟就這樣讓自己走了。
“先生,我真的什麼都不用為你做嗎?”
“原本是想的,不過現在不想了。”
“為何這樣,先生既無所求,又為何要平白無故的幫我?”
許輕舟搖頭,意味深長的道:“我幫的不是你寧鋒,而是那向往自由的少年,這江湖之大,每個少年都該去走走。”
“先生說的,寧鋒不懂。”寧鋒說完,低頭沉默。
許輕舟繼續笑道:“但行做好事,莫要問前程。”
“一重山有一重山的錯落,我有我的平仄。”
說著許輕舟抱拳,繼續道:“我祝寧兄此去經年,能找到自己想去做的事,遇到想見的人,餘生如風,儘自由。”
"這馬就送我了,就此彆過,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