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喚道:“先生,先生————”
許輕舟回神,茫然看向墨笙歌,嘴角依舊凝重的很。
墨笙歌視線在那忘憂書和許輕舟身上來回掃過,問道:
“先生,如何,奴家這憂你可知曉了的?”
許輕舟聞言,歎了一聲,微微搖頭間,手掌拂過桌麵,青光散儘,解憂書沒入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就如同從未出現過一般。
見許輕舟光看著自己歎氣,卻是不說話,墨笙歌不禁壓低了眉梢,語氣也低了幾分。
“先生歎氣是何意,是不知,還是不能解,倒是給奴家一個準話?”
許輕舟持續搖頭,歎道:
“憂我知,亦可解,隻是這————”
許輕舟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墨笙歌眉宇間已然掛上了絲絲不悅,以為許輕舟是不知,故意在拖延時間,便眉目一橫,冷冷道:
“先生有話不妨直說,既然解的,那該如何解,若是解不得,先生可彆忘了自己剛說過的話。”
感受到對方話語裡的寒意,許輕舟心中一緊,果然這女子翻臉比那翻書還快,於她有用,便恭恭敬敬,自己方才賣了個關子,她便以心生殺意。
喜怒無常,蛇蠍心腸,與她這一身正氣,和貴氣,簡直是毫不相乾。
他清了清嗓子,雙眸凝視著對方。
“墨夫人,你確定讓我現在就說。”說話間他視線上移,示意房頂左右,隨後雙目眯成一條線,冷冷在道:“真不怕這些侍衛聽了去了,一城之權的事,可不是鬨著玩的。”
聽著許輕舟的話,感受到他眼中那耐人尋味的意,墨笙歌怔了怔,表情有那麼一刹那的凝固。
她將視線慢慢從許輕舟身上挪開,下意識的看向了桌上那似乎已經涼掉了的茶。
“他真的知道——”心中默念。
她很清楚,許輕舟指的是什麼,對此她充滿期待,心中的憂愁頓時消了大半,因為許輕舟說了,能解。
可是作為一名掌罰一城生死的女人,她自然是不會表現的如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歡喜雀躍,又或者激動焦急。
隻是摸了摸茶杯,上麵殘留的餘溫,已然不及她手上的體溫。
“都退下吧,三百米內,不能有人,違令者殺。”
她氣若幽蘭,慢條斯理的開口。
而後便可聽屋頂之上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音,似那夜貓竄梁行。
大堂外,一將領更是朗聲喝。
“夫人有令,所有人退後300米,違者,斬!”
“退!!”
整齊劃一的腳步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到為止。
整個館驛寂靜無聲,大堂之外更是空無一人。
安靜的出奇。
墨笙歌將那杯中的溫茶毫不客氣的倒掉,為自己又滿了一杯,放到唇口輕抿,似是要以此來掩飾些什麼。
“先生,現在可以說了。”
許輕舟坐直了些,不由自主的敲擊著桌麵,如何說,如何選,進還是退,解還是殺,總歸他是要決定的。
不過在這之前,他想看看有沒有第三種可能,可以規避風險。
抱著試試的態度,他慢慢說道:
“夫人的憂,解起來不難,我有兩種解法,但是有些風險,不過在這之前,我想問問夫人,若是我能讓你夫君林碩恢複如常,夫人覺得如何?”
墨笙歌的柳葉眉擰了擰,放下了杯中的茶,端端正正的坐直了些,目光又一次落在了許輕舟的身上。
突然婉兒一笑,道:
“可是先生,這不是奴家想要的。”
她沒有給許輕舟答案,卻是也給了許輕舟答案,意思很明顯,她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