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川上輩子的世界裡，科學界有一個長達三百年的爭論。
參與這個爭論的包括了牛頓、愛因斯坦等一係列知名人物。
光，是什麼！
一部分人認為光是一種粒子，一種無限小且沿直線行走的圓球。
另一部分人認為光是一種波，就像小石子丟入水中，水麵的那種波動，光的路線也像波一樣。
後來，又有一些人認為，光既是粒，也是波。
也許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光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人的觀察和認知水平在不斷提升。
光始終是光，但觀察光和研究光的人，已經不是最初那群人了。
人類是善變的，無論身體還是精神。
永恒的，唯有輪回。
那麼，輪回又是什麼？
如果在遇到帝君之前，肯定會認為，輪回是生命的結束，又是生命的開始。
還會聯想到“六道輪回”或者其他什麼。
但是從帝君手中接過輪回玉碟，明白了輪回的真相後，嶽川長久沉默。
一個世界想要維持發展，就必須有生命。
因為，泥土永遠是泥土，金屬永遠是金屬，火焰、雷霆永遠是快速消耗的能量。
唯獨生命。
這是一種比雷霆、火焰存在更久，並且能自我增長的存在形式。
輪回，就是生命的搖籃。
這句話沒錯，但是又不完全對。
輪回玉碟中，帝君記載道：
生命是滋養世界的養分，輪回是滋養生命的土地，靈魂就是在生命和輪回之間穿梭往來的運輸工具。
輪回不斷投放靈魂，孕育生命，並不是因為無私和善良，而是因為利益。
躺平的生命，無法給世界創造價值，死亡的靈魂也一樣。
每個生命都是輪回的奴隸，生生世世在苦海中掙紮，不得解脫，也永遠不會解脫。
因為，輪回不養無用之魂。
這句話讓嶽川深受啟發。
一個死亡的靈魂，既不會創造勞動成果，也不會產生香火氣運，它甚至都不會做夢，無法給嶽川提供剩餘價值。
眼下嶽川在著重鑽研夢境之道，琢磨如何通過夢境之道持續而穩定獲取氣運。
甚至想將自己的夢境之道更進一步，推升到永恒的高度。
方向選好了，可如何踏出這第一步呢？
嶽川思考許久，沒想到對策，隻能將這件事放一放。
土地廟中，仙家主要成員彙聚一堂。
“為師這次外出，又有了許多收獲，你們拿去研究研究，有什麼心得，也可以互相交流。”
眾仙家感激的收過賞賜。
碑王、煙王的收獲是最大的。
畢竟帝君的世界存在了不知多少萬年，每一個都是萬年老鬼的級彆。
他們的經驗、心得，是碑王、煙王這種五百多年的“小鬼”拍馬都趕不上的。
其他仙家成員也都受益良多。
帝君世界的鬼物對活人也很有研究，非常有研究。
在筋肉骨骼的構造、精氣神魂的組成上，有著深厚的積累和沉澱。
這些東西雖然不能像功法、法術一樣直接拿來使用。
但是可以作為完善功法、創造法術的材料、資源，幫助眾仙家更好地悟道、提升。
黃家成員就不用說了。
“原來生靈身上還有這麼多要害？”
“還能這麼害人？”
“這個法子雖然不害命，但是比死還痛苦啊。”
白家老太太一邊嘴唇哆嗦，“這都是命啊，這得多少命啊”，一邊默默研究著此次的收獲。
這都是無數人命換來的結果。
雖然鬼物研究人體不是為了醫學，但它們的研究成果可以給醫學提供幫助。
有蘇氏幾隻小狐狸也一樣。
它們的家傳絕學是梳理精氣神，強身健體，提升修為。
但它們梳理精氣神的方法都是外力。
要麼是推拿按摩針刺艾灸，要麼就是冷水熱水浸泡，趕羊一樣指揮精氣神的運動軌跡。
可是得了帝君世界鬼物們的研究成果，有蘇氏幾隻小狐狸仿佛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原來不需要肢體觸碰，僅憑意念就能讓人感受到酸麻腫脹疼痛等。”
“按壓身體，人的意識感受到外界的力量，意識反饋身體，做出反應，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讓意識做出反應？”
“勾魂攝魄太低級了，容易遭到反抗，風險還大，這些鬼物竟然可以直接把人的魂魄抽出去，自己占據軀殼。”
“鬼物是害人的，咱們是救人的，可以進入軀殼中做一個全身檢查。”
“這才是真正的大保健！”
“血肉之軀隻是容器，這理念簡直了。”
“竟然有這麼多種方法淬煉血肉之軀？”
“是不是可以發展一個整容、塑身呢？”
灰家、柳家，也收獲頗多，心滿意足。
眾仙家離開，胡二卻還留在原地。
“你還有什麼不懂的嗎？”
胡二說道：“師父，您剛才傳授我的煉器之道確實精妙，但正因為太精妙了，一時半會兒根本研究不透。所以也不差這一會兒。”
嶽川嗬嗬一笑，“你直接說吧，彆繞彎子了。”
胡二遲疑了一下，問道：“師父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為什麼這樣問？”
嶽川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師父，之前您無論傳授大家什麼功法、絕學，都會叮囑一番，好好學習做人的道理，好好做功德，可是今天您一句話也沒說。”
“師父，是我們不用學習做人的道理了，還是我們已經成為合格的人了？”
“如果是後者，師父今天應該讓大家討封才是，所以隻能是前者了？”
“而且，灰家的兄弟得到傳授後，臉上滿是笑，其他幾家的得到傳授後，一個個都震驚、震撼。”
“師父，我不是好奇他們得到了什麼，而是……嗯……也有點好奇，但絕對沒有半點非分之想。”
“我隻是想為師父分憂。”
嶽川沉默了幾秒鐘。
給眾仙家傳授知識、經驗的時候都是灌頂，意念傳輸。
所以，大家並不知道其他同門學了什麼。
胡二和灰家得到的都是煉器傳承，其他幾家得到的則是帝君世界的傳承。
兩者的反應肯定不同。
嶽川歎息一聲，隨即講述了帝君的故事。
“為師之前也覺得，輪回是值得鑽研和投入的大道。”
“咱們仙家成員好好做善事、做功德，來生可以投胎為人。”
“為師也想過，以‘人’為中心，將精怪和鬼物連接起來，形成生生不息的循環。”
“可是帝君的事讓為師明白，輪回沒有出路。”
“也許，五百年內，千年內，輪回是最佳選擇，可千年之後，萬年之後呢？”
胡二眯著眼，眼睛中的光芒急速跳動、閃爍。
“師父，也許您把簡單的問題想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