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知道任大豐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但他沒有辦法反駁。
因為他並沒有掌握張譚那番手段都是任大豐和路建濤策劃出來的證據。
至於關於任大豐違法亂紀的證據,陳陽倒是有。
但他細細合計過,那些證據頂多隻能讓任大豐背上處分,或者降職,遠遠達不到將其雙規,或者送到監獄的程度。
論及這一點,陳陽還是有些佩服任大豐的。
在二建總務辦的職位上待了這麼多年,被柳曉月掌握的違法亂紀證據竟就隻有兩三條。
拋開沒有被偷拍到的,就能說明這家夥隻貪婪權勢,對金錢物質女人那些倒是看的不太重。
當然陳陽也知道,這是與他沒有太多政治資源以及年齡較大有關。
五十歲的任大豐,就算有人給他送女人,也是有心而無力的。
至於沒有資源靠山,便很難再有往上爬的機會。
再加上之前的二建是清水冷衙門,縱然是他想貪,也找不到能貪更多金錢物質的機會。
至於那兩三條罪證,陳陽沒準備現在拿出來。
一方麵是因為對任大豐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另外則是,任大豐這個人其實並不複雜,擺在二建這,陳陽對他稍微知根知底,日後應對起來不會太難,可要是借今日這機會將他弄走,那總務辦主任的位置,立馬就會被其他大佬盯上,到時候必定會安排陳陽不熟悉,但卻又更有手段的人過來。
與那些未知的敵人相比,留一個還算讓陳陽比較熟悉的任大豐在這,顯然是更合適的。
稍作停頓後,陳陽看向了諸多市領導以及張宏圖:“刑市長,張書記,剛才的事本該由二建內部解決,但由於種種因素放到了諸位領導的麵前,也打斷了您幾位視察的行程,這事雖然是張譚主導,但我身為一把手也有失職之處,事後我會做出深刻檢討,現在如任主任所說,咱們還是回到正題吧。”
一眾領導先是相視一眼交換了一下眼神,接著衝陳陽點了點頭。
這段小插曲雖然不是很美好,也打亂了他們的工作進度,但不得不承認,憑這個契機,也讓他們對陳陽有了更全麵的認知。
麵對汙蔑,麵對領導的質疑,陳陽淡然以對,不卑不亢。
哪怕那位胡主任站出來,他也沒有半點畏懼感,自始至終,都是在有條不紊的應對。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拿出張譚的證據,說明他能力不俗,能搞清楚剛才刑市長等人那麼說那麼做都是為了什麼,說明他懂得審時度勢,心思縝密。
既有能力,也心性不俗的人,配得上張宏圖之前對他的那番誇讚。更也配得上二建總經理這個位置。
“諸位領導,我帶你們繼續去查看其他的辦公室吧。順便給你們做個簡單的介紹和彙報。”
見陳陽說完就準備去前麵帶路,刑副市長製止道:“那些辦公室就不用去看了,給我們彙報一下二建這邊的情況吧。最好能有具體的一些數據。”
“刑市長,陳陽他今天才剛剛上任,恐怕太具體的數據他也還沒有整理出來。”張宏圖低聲言語了一句,這話既是在偏袒陳陽,也是為了避免再出現一些不好的誤會。
刑副市長微微皺眉,露出一抹為難的神情,他們此番前來明麵上有任務,暗中也有任務。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考察二建。
因為諸多項目即將就要落地,為了確保上級以及市裡的心血不會付之東流,他們必須得搞清楚二建的情況。
而那些數據,就是搞清楚二建的依據。
其實說白了,美好的數據可以讓他們回去交差,也能讓市裡的領導能給省裡一份完美的答卷。
張宏圖也深知這些,可陳陽確實是剛來,彆說數據了,即便是人都還沒有認全呢,做彙報根本就不現實。
為今之計,也隻能先按下這事,然後給陳陽時間趕緊整理,等視察組離開之前,將數據呈報過去。
想到這,他便準備低聲將想法告訴刑副市長。
但話還沒開口,就聽陳陽問道:“幾位領導,二建的相關情況,任主任和路經理並沒講給你們聽嗎?”
刑副市長搖頭道:“沒有,他們說之前都是各自負責所管的部門,彙總出來的數據都在總經理那邊。”
陳陽聞言,眸中閃過一抹戲謔的神情,隨即點頭道:“這話不假,為了避免企業內的相關信息外露,各部門的一把手,確實就隻能接觸到所轄部門的數據,而總數據都應該交由我這個總經理來彙總統計,
但是,您和諸位領導來這,要聽的肯定不隻是那幾個彙總出來的簡單數據,理應是要聽更具體的數據,如此一來,大可以讓各部門的一把手,給您分彆彙報,這樣不僅能更詳細,您也能對各部門了解的更多更深一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