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的這番話有真有假。
塗狗蛋給張譚行賄送車是真的,張譚利用職務便利給塗狗蛋免費拓展會所也是真的。
至於之前給張譚行賄那個中標的材料商,是回到了清遠縣不假,但卻沒有來找二建談合作。
陳陽之所以知道這個人,一是從柳曉月偷拍的那些證據找到了對方的相關信息,二是上午翻看二建的諸多材料文件時,裡麵有一份材料商的意向合作名單。而那位材料商,就在意向合作商之一。
眼下市裡的諸多項目都已經批複了下來。
雖然還沒正式招標開乾,但本著未雨綢繆的想法,必須得把很多事做到前麵。
一方麵得確保招標開啟之前,確定好各方麵的供應單位。
另外,則是需要和會參與到其中的相關部門聯絡並溝通好。
而其中材料供應方麵,便是項目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
當時看名單的時候,陳陽並沒太過於留意,但他向來記憶力好,後續查找關於張譚的罪證時,立馬就想到了名單上看到的名字。
而他之所以要編造出那位材料商又來尋求合作的謊話,為的是打消張譚所有的僥幸心理。
有真的證據做籌碼,有那些以假亂真的話來擊潰他的心理防線,陳陽覺著,到了這一步,張譚絕對不會再有招架之力了。
而事實也如陳陽想的一樣。
在他話音落下後,張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
整個人像是受到了重大的打擊,身子一顫,兩腿發軟,控製不住的往後踉蹌而去,若非後麵有牆壁撐著,恐怕就得直接癱在地上了。
看到這一幕,眾人即便再傻,也反應過來陳陽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不論是會所的事,還是之前溫館一號的事,張譚確確實實是做了違法違紀的勾當!
瞬息過後,都不用陳陽再去開口,龐偉光就站出來,臉色鐵青的怒罵道:“混蛋!組織和領導賦予你權利,你卻TM的利用職務之便為自己謀私!隻是一個小小的副主任,就敢為了一輛車去拿著二建的材料和工人去給商人們免費乾活,那要是你當上了二建的總經理,是不是都得帶著整個二建去給那些不法商人當狗了?”
好不容易尋到了反擊的突破口,張宏圖也跟著罵了起來:“老早之前就聽說,底下有些單位的人,為了謀私不惜用公家的東西去乾私人的夥計,甚至不乏有些人拿著工程款,帶著工程隊去給自己家裡蓋房,
當時我聽說了還有些不信,覺著組織裡的乾部絕不會乾那種不要臉的勾當,可沒想到,你們不僅乾了,更還乾的這麼齷齪!”
“張譚,你口口聲聲說陳陽以權謀私、濫用職權,那你這又是在做什麼?”
“滿嘴仁義道德把自己描述的受了多大的委屈,把陳陽貶的一文不值罪行累累,可臨了之際,真正犯錯的卻是你,我想問問,你是哪來的勇氣敢當眾舉報陳陽的?”
“說!這事是你一人所為,還是受人指使?單憑你一個小小的副主任,決計沒有勇氣敢如此汙蔑組織和領導們委派來的陳陽,你背後的人是誰?”
領導們罵歸罵,但也沒忘了正事。
從一開始,他們就覺察到了,張譚隻是這件事中推被出來的炮灰。
背後肯定有人。
而且他們也都明白大概是誰。
隻是自己明白,與張譚主動交代出來,是迥然不同的性質,因為這其中牽扯到了證據。
眼下趁著張譚慌亂之際,趁熱打鐵的逼問,倒是很容易就讓他說漏嘴。
張譚本就恐慌不已,再加上被一眾領導逼在牆角接連質問,整個人直接到了崩潰的邊緣。
不過,就在他下意識的準備將路建濤和任大豐供出來時,卻在抬頭之際,恰好迎上了路建濤與任大豐投來的目光。
路建濤和任大豐同樣也很慌亂。
因為局勢逆轉的太快了。
兩分鐘前,張譚還占據著足夠的優勢,讓人覺著足以碾壓陳陽。
可短短幾句話的功夫,陳陽就突然將主動權都搶到了他那邊,並以碾壓的態勢直接將張譚推到了深淵的邊上。
局勢的逆轉,讓他們這些人皆是心生不妙。
但慌亂之際,也很快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對付陳陽這個計劃,是他們倆合謀想出來的。
張譚隻是利用品而已。
眼下張譚落敗,勢必會牽扯到他們。
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得讓張譚閉嘴。
但由於諸多領導在場,他們沒法言語,便紛紛向著張譚投去了威脅的目光。
張譚在官場裡混跡多年。
上麵雖然沒人,但底下卻籠絡不少手下。
並且一些親戚,也被他安排到了二建的一些單位裡。
有些是大家都知道的,有些做的隱蔽,並沒多少人知曉。
此刻,任大豐投去威脅的目光,就是想以那些人做要挾,讓張譚獨自抗下所有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