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老頭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葉晚雲不禁心頭一緊。
剛才那兩次試探,雖然沒有花心思去做掩飾,但換做一般人是看不出來的。
而老頭在被動接受試探的過程中,更是一副毫無察覺到的樣子,至於躲閃刀子偷襲時的轉身,以及即將被絆倒時的停步,都看似是無意之舉。
在葉晚雲看來,之所以會這樣,就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巧合!
老頭是巧合之下恰好轉身準備去廁所拿東西,也是湊巧煙袋抽不動才停下腳步。
另外一種,則是讓人察覺不到的刻意為之。
也就是說,老頭早就發現了她的試探,但並沒放在眼中,更沒因此警惕緊張,完全像是大象應對螞蟻攻擊,然後隨便一抬腳就將其碾壓至死那種,漫不經心的就化解了她的偷襲試探。
在老頭沒把話挑明之前,葉晚雲更傾向於前者。
儘管一直覺著老頭很不簡單,但她可曾經是警隊的高手,哪怕轉到紀委已經有些時間,可功夫底子是絲毫不差的。
她使出八分力的試探,縱然是一些高手,也很難察覺。
可在此刻,她卻有了一種揮拳打到銅牆鐵壁上的感覺。
因為老頭話裡話外都透著一種,早就把她那份小把戲都看穿,且不屑去應對的意味。
高手!
這絕對是一個論及功夫底子不輸給那些協會會長,反應能力不輸給那些刑警武警甚至是多年老兵的真正高手!
遐想間,葉晚雲的麵色變得凝重,那把六棱刀子也緊緊攥在了手心。
但是,就在她擺出如臨大敵的防禦之勢時,老頭卻叼著煙袋淡淡的笑道:“彆那麼緊張,你試探我,無非就是好奇我得身份和過往罷了,老頭子我雖然曾經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但畢竟已經在金盆裡洗了手,哪怕對你的不禮貌行為有些不悅,也不至於再大動肝火,跟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斤斤計較的。”
即便老頭說了不計較,葉晚雲也沒有立馬鬆懈下來。
她悄然往後退了一步,確保兩者在安全距離下之後,開口道:“貿然對您試探,是我無禮,在這我給您真心道歉,同時我也對您也沒有惡意,就隻是好奇,且希望您能滿足一下我得好奇心。”
老頭搖了搖頭:“抱歉,你得好奇心,我滿足不了。在金盆洗手的那一刻,我與曾經的一切就徹底劃開了界限,如今的我,隻是個收廢品的老頭。”
“我能理解您的心思,但……真就一點也不能透露嗎?”
“不能!”
“大爺,您……”
在葉晚雲還想變著法的追問時,老頭忽然抬起了頭來。
那雙原本渾濁的眸子,在這一刻變得深邃不可見底。
緊緊凝視著葉晚雲,一字一頓道:“小丫頭,每個人都有過往,那些過往或是輝煌的,或是不堪的,但不論是什麼樣子得,都是這個人的秘密,他想說的時候回說出來,若他不想說,真的不要去一個勁的刨根問底。
因為你得連連追問,有時候更像是在人家的傷疤上撒鹽,也就是老頭子我現在看淡了一切,若換做以前,你這樣的問法,是要被縫住嘴的。”
這話既是態度,也是警告!
說白了,老頭是下定決心不準備將真實身份講出來。
而要是葉晚雲再多追問,保不齊就會付出一些代價。
並且這些代價,未必是葉晚雲能夠承擔起的。
她是個聰明人,自然很快領悟到了這些言外之意。
稍作沉吟後,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唐突了。但有一點我想搞清楚。”
“隻要不涉及過往,老頭子我看在陳陽的麵子上,可以回答你。”
“我想知道,您在張宏圖身邊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哈哈,你這個問題問的很刁鑽呐!”
葉晚雲這麼問,確實頗有深意。
從個人角度來說,張宏圖身邊存不存在像老頭這種有故事有實力的大佬是無關緊要的。
因為與她關係好的人是顏妃妃,而不是張宏圖。
張宏圖哪怕是死,也跟她牽扯不到一分錢的關係。
但要是從顏妃妃閨蜜的角度去看待,老頭的存在就很有必要深究了。
因為張宏圖是靠著顏家才一步步走到現在的。
資源、人脈、金錢、物質,所有的一切都是顏家所賜。
那他擁有的一切,也理應被顏家知曉,或者是被顏家掌控。
若顏家知曉這老頭的存在,倒也無所謂。
但要是不知道,那張宏圖就極有可能在背著顏家,背著顏妃妃籌謀一些不好的舉動。
顏家到時候會如何應對,葉晚雲不用操心。
可顏妃妃要是因此會受到傷害,那身為閨蜜的她,勢必就得提前做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