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1 / 1)

呂梓涵沒有絲毫猶豫,站到陳陽跟前直接跪了下去。

見他就要躬身磕頭,陳陽趕忙抬手去扶:“這是乾啥,趕緊站起來。”

“小陳,若不是你在車禍現場冒險相救,我和我兒子根本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活著站在大家麵前。我實在是腿腳不便,便讓梓涵代我向你道謝。”

“安姐,你們的謝意我心領了,在那種情況下,換做任何人都會出手相救,著實不必行如此大禮。”

“不不不,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禮,你受得起!”

安月瑩態度很堅決,將呂梓涵往旁邊拽了一下,重複道:“給你陳哥哥磕頭!你三個,代替我再磕三個!”

陳陽無奈道:“安姐,您真不必這樣的,況且男兒膝下有黃金,若真想謝,就讓孩子給我鞠個躬好了。”

“男子漢是不能隨便跪彆人,但你可不一樣,你是我們的恩人,於情於理都……”

安月瑩話說一半時,呂偉忽然衝了過來,厲聲嗬斥道:“不能跪!”

“怎麼就不能跪了?”安月瑩抬眸,看待呂偉的目光裡沒有疑惑,而是一抹深深的幽怨感。

呂偉沉聲道:“陳陽乾什麼了?有什麼資格讓你們又拜又跪的?”

“他救了我們娘倆的命!夠不夠資格?”

“救了你們的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安月瑩諷刺道:“嗬,呂大縣長眼中隻有縣裡的民生大事,忙的連家門都已經好久未回,又怎麼能知道我們母子倆這點小事。”

呂偉忍著心中的不悅:“月瑩,我是在很嚴肅的問你!彆扯這些有的沒的。”

“你問,我就得老實回答嗎?”

“你……你還能好好說話不?”

“不能!我跟你沒法好好說話!”

“你放肆!”

呂偉怒了。

堂堂一縣之長,當著這麼多同僚和群眾的麵,被自家婆娘連連怒懟,搞得很沒麵子。

怒喝一聲後,沉聲說道:“趕緊給我回家去。”

安月瑩並不是個不知好歹,沒有眼力勁的女人。

平時不管是在家裡,還是隨著呂偉參加私人聚會時,都會給足他麵子,也會體現出一個好妻子,好縣長夫人的身份。

但那些大部分都是裝出來的。

她已經對呂偉不滿很久了。

時常不回家在外過夜也就罷了,對她和兒子也向來不聞不問,哪怕兒子考了一百分告訴他,想讓他誇一誇的時候,他也是敷衍了之。

並且,家裡的所有事都不管。

兩邊的老人,一直都是安月瑩在贍養伺候,家族裡的人情世故也都是她在處理。

儘管這都是分內之事,可單方麵付出太久,任何人都是會累的。

那些怨言和不滿,一直都在慢慢的積攢。

到了今天,和呂梓涵出車禍,給呂偉打電話卻被掛斷後,積攢的所有負麵情緒都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點。

來到現場,她本以為呂偉能先關心一下她的傷勢,再不濟也該問問兒子的情況。

可她想象中的關心和問候都沒有。

有的就隻是質問和斥責!

尤其是‘你放肆’那三個字!

就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戳進了安月瑩的心底深處!

多年來,像是一個透明人似的,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和呂偉光明正大出現在公眾場合,然後任勞任怨做了一個妻子所有該做和不該做的事。

辛苦付出了這麼多,結果換來的卻是這般冷漠的對待!

在這一刻,安月瑩再也控製不住那些積壓的情緒。

抬起泛紅的眼眸,怒視著呂偉罵道:“我就放肆了你能怎麼著?殺了我?還是跟我離婚?

這多年我真是受夠了!兒子出生那天你說忙不能去,我理解,你是大縣長大忙人嘛。

兒子生病住進ICU的時候你不去我還能忍,畢竟全縣人民肯定要比我們的孩子重要。

但現在兒子又從鬼門關走一遭,你不聞不問也就罷了,竟然在他來感謝恩人時,還要層層阻攔,怎麼?當了縣長,就不是人,可以不講人情了?”

呂偉被懟的老臉漲紅。

捫心自問,他這些年對家庭是有著很多的虧欠。

所以對於安月瑩前麵講的那些,他沒臉,更沒資格去反駁。

但最後那句,卻是讓他頗為費解:“什麼叫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能說清楚嘛?”

安月瑩冷哼道:“你堂堂大縣長,難道連今天縣裡發生的大事都不知道?”

“大事?”

呂偉皺眉,衝錢一鳴問到:“今天縣裡發生什麼大事了?”

“大概就隻有這裡的事和中心大街的車禍吧?”

“車禍…”

呂偉呢喃間,目光落到了安月瑩受傷的腿上,隨即反應了過來:“你們當時也在車禍現場?”

“嗬嗬,裝的還挺像嘛,作為大縣長,竟然對那麼嚴重的車禍大事都不知道?”

“我知道車禍的事,但不知道你和梓涵也在其中。”

“堂堂大縣長,這一畝三分地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就算你忙,難道你身邊的人就有一個告訴你的?”

“月瑩,今天這邊發生了影響更惡劣的大事,大家都在忙…”

“忙忙忙,你除了用忙這個理由,就不能編點彆的嗎?”

呂偉理虧的歎了口氣:“是我不對,但大家都在忙也確實是事實,況且,你真遇到了危險,大可以給我打電話,沒必要搞這麼一出吧。”

安月瑩冷哼道:“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難道忘記我給你接連打了幾個電話都被你掛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