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怡月態度堅決。
陸景雲隻能轉而去看張管家。
張管家道:“夫人說了,花轎隻能從側門進。”
王府侍女道:“我家小姐必須走正門!”
兩邊互不相讓,陸景雲架在中間左右為難,頭都大了。
張管家道:“走側門!”
王家婢女尖聲道:“開正門!”
陸景雲頭疼不已,高聲打斷道:“夠了!開正門!”
張管家還想再說什麼。
陸景雲沉聲道:“這裡到底是陸府還是紀府?”
張管家頓了頓。
陸景雲吩咐小廝,“去,叫人開門。”
見陸景雲發了火,小廝們連忙打開了正門,張管家見狀趕緊去稟報夫人。
花轎在門前已經停了好一會兒,因為走正門還是走側門這事爭吵了好半天。。
“陸大人。”喜娘喊了陸景雲一聲,“趕緊踢轎門吧。”
陸景雲哪還有心思踢轎門,直接伸手將王怡月扶了出來,帶著一道往府裡走。
大門剛開,正好這時候,紀如珍帶著一眾小廝婢女衝了出來,“把大門關上!我看今日誰敢讓她走正門!”
門裡的一眾人得了夫人的吩咐,當即就要關門。
“我看誰敢關門!”王怡月也開了口。
王家婢女和王家送嫁的人聽到這話立刻就衝上前抵住了大門。
裡麵的人要關門,外頭的人要開門,一下子就對著乾了起來。
“如珍,彆讓外人看了笑話。”陸景雲喊了紀如珍一聲。
紀如珍道:“我自從嫁給你以後,讓人看的笑話還少嗎?”
原本王太師上丞相府的時候,的確已經說好了要讓王怡月好好過門,可紀如珍這幾天越想越氣,實在是忍不了。
陸景雲一時間無言以對,裡外兩撥人因為關門和開門的事險些要打起來了。
門外圍觀的行人議論紛紛,有些已經大笑出聲。
陸景雲丟不起這人,扶著王怡月就往裡走,想著不管怎麼樣都進府關起門來再說。
可這一幕落在紀如珍眼裡,就是陸景雲隻要新人不要舊人了。
紀如珍怒道:“今天誰也不許放王家人走正門!”
王怡月道:“給我大開正門!”
兩人一聲令下,裡頭兩撥人直接打了起來,陸景雲扶著王怡月進門,直接就被裡外兩撥人夾在中間誤傷了。
“大人!彆打了!傷著大人了!”
陸景雲的隨身小廝見狀,驚慌失措地大喊。
“停下都停下。”紀如珍看陸景雲為了護著王怡月真被人一拳打到頭了,才驚聲喊停。
王怡月也沒想到陸景雲會因為保護她被人誤傷,連忙喊了一聲,“夫君!”
兩人同時讓自己的人都退下。
王怡月伸手扶著陸景雲。
紀如珍連忙衝了上來,“景雲……陸景雲,你怎麼樣啊?”
陸景雲扶著頭,疼的說不出話來。
王怡月見狀,連忙道:“請大夫!快請大夫啊!”
這邊雞飛狗跳,家宅不寧。
而長安王府那邊,卻是喜氣洋洋,一派和樂。
花轎停在王府門前。
霍崢照著婚俗又是踢轎簾,又是親自伸手扶春枝。
他放慢了腳步,牽著春枝一步一步走進了長安王府。
踏玉階,跨馬鞍……
長安王府為了辦這場婚宴,極儘奢華。
從門口喜堂這一路,兩旁侍從婢女林立,撒花捧香,各司其職。
滿堂賓客齊聲祝賀,耳邊回蕩著一聲聲的“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皇帝霍淵和王皇後親自到場,端坐喜堂上。
幾位皇子和大臣們紛紛道賀,滿堂生輝。
王皇後縱然不喜歡春枝做長安王妃,今日在喜堂上也是麵帶笑意,祝福新人的。
皇帝看兒子娶妃更是滿麵笑容。
喜娘將係著紅繡球的紅綢遞到一對新人手裡,高唱:“一拜天地!”
“二拜帝後!”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霍崢跟春枝再度三拜,總忍不住朝她看去。
春枝察覺到霍崢的目光,不由得笑了起來。
滿座錦衣客,遠勝當初在豆腐作坊的簡陋婚事。
可她卻像是頭一次成婚似的,心裡止不住的緊張。
好不容易拜完堂,霍崢牽著她往洞房去,身後一眾人跟著,笑著說要鬨洞房。
霍崢將春枝送回洞房,剛進了門,就讓人攔著後頭那些人。
眾人見狀,紛紛嚷著:“長安王啊長安王,怎麼還不讓鬨洞房了?”
九皇子霍炎站在離霍崢最近的地方,“鬨洞房自古有之,七皇兄可不能壞了婚俗!”
霍崢道:“九皇弟這麼喜歡鬨洞房,等你成親的時候,我一定找人鬨個夠。至於今日我成親,這些事就免了吧。”
長安王府的侍衛攔著這些皇子世子,不讓他們進去鬨洞房,攔得如同鐵桶一般。
霍炎還在那喊:“七皇兄怎麼能這樣?”
霍崢根本不理會他,直接扶著春枝走到喜帳裡坐下,拿掉了她手裡的卻扇……
化了精致妝容,美貌不可方物的春枝就這樣出現在霍崢麵前。
霍崢看得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薄唇輕輕勾起。
春枝被他看得有些臉熱,不由得開口問道:“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霍崢含笑道:“我在看我的王妃。”
春枝在臨水鎮的時候,不施粉黛,一襲素衣就已經被稱作豆腐西施。
今日大婚,描眉畫眼,妝容明豔,越發顯得美貌動人。
春枝微微挑眉,看著霍崢道:“先前也不知道是誰說我不過五官分明,相貌平平。如今卻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霍崢笑了一下,“是我錯了。”
他說著,俯身靠近春枝,想吻她的唇,卻被她躲開了。
春枝用手抵著霍崢的唇,眼裡帶著笑,“長安王怎麼會錯?”
“是人都會犯錯。”霍崢拱手行禮道::“當初是我口不擇言,還往王妃海涵。”
春枝收回手,“好了,外頭那些人還在吵著要鬨洞房,滿府的賓客也等著你這個新郎官去招待,你這時候在洞房裡久待,也不怕被人非議。”
“讓他們非議去。”霍崢俯身,在春枝唇上偷了一個吻,“你算算,自從你搬回了慕府,我都多少天沒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