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川把嘟嘟帶回醫院的時候,嘟嘟的嗓子都哭啞了。
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小臉苦成一團。
因長時間的情緒激動,再加上淋雨,摔跤,觸發身體裡的炎症,嘟嘟的麵頰緋紅,全身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傅寒川察覺到嘟嘟不對勁,連忙叫來醫生。
幾名醫生圍著嘟嘟,立即進行搶救性治療。
老太太聞訊趕來,見病房裡,醫生包圍在病床邊,她捂著胸口叫出聲。
“嘟嘟這是怎麼了?他被王媽帶到哪去了?”
“他去找江晚月了。”
傅寒川沒好氣道。
老太太緊張的問,“他隻是去見那個沒良心的女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是不是江晚月對嘟嘟做了什麼?”
男人的語氣是涼薄的,“她不肯原諒嘟嘟,任由嘟嘟在外麵淋雨。”
老太太聽了,要氣暈過去,“我要召集媒體,讓各家媒體爆料江晚月根本不配為人母!她彆以為自己出名了,我們就會高看她一眼,名譽也是一把雙刃劍!她被捧的多高,我就要她摔得有多慘!”
“隨便你吧!”傅寒川把臉轉向病房,他的神色懨懨的。
江晚月這個名字,就像一根刺,紮入他的心頭,那根刺已經完全沒入了心臟裡,在血管裡遊走穿梭。
隻要一想起她,傅寒川全身都在疼。
見兒子同意她這麼做,老太太心頭大喜。
“今天和司家千金相親的如何?”
老太太突然問出的這個問題,讓傅寒川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媽,醫生還在全力救治嘟嘟!”
上一秒,老太太還在為嘟嘟的身體情況痛心疾首,下一秒,她滿懷期待的問起,傅寒川的感情問題。
“醫生是在救嘟嘟,但這不耽誤你給他找個新媽媽啊!”
老太太又道,“你快給他找個新媽媽,這樣也能讓她來好好照顧嘟嘟,司家那位千金,醫大畢業的,學的還是中醫。這學醫出來的,年齡雖然大了點,但以後,我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她也能幫襯!”
老太太靠近傅寒川,她壓低聲音,叮囑道,“嘟嘟的身體怕是不能大好,你要儘快再生個健康的孩子!”
傅寒川看向老太太的眼神裡,充滿了冰冷和嫌惡。
“媽!行了!你還盼著嘟嘟不好是嗎?”
“我沒有!”見傅寒川不愛聽這些,老太太也不想在醫院走道上,和傅寒川起爭執。
傅老太太的視線,朝傅寒川身後看去。
傅寒川轉過身,見到坐在輪椅上的傅淩越,被助理推了出來。
跟在傅淩越身後的,還有幾名保鏢。
傅星辭也來了,他的手裡捧著一束康乃馨。
傅淩越一出現,全世界都為他安靜下來了,沒有人能像他這樣,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行動,卻依然擁有強盛而不可違抗的氣場。
他的身上散發著皎潔的光亮,整個走廊因他的出現,而變得亮敞起來。
麵對著傅寒川,傅淩越先開了口,“星辭想來看看你兒子。”
他轉過頭,看到病房裡,醫生正圍著病床忙碌。
嘟嘟的情況。似乎很不好?
“你兒子這是怎麼了?”
“被他那狠心的母親,弄成這副樣子的!”
他話音未落,一道寒芒如刀刃般,往他臉上劃去。
他的臉頰仿佛被爆裂的冷風吹過,疼了起來。
傅寒川就問,“小叔,你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做什麼?”
他有說錯話嗎?
“我兒子跑去找江晚月求和,他求自己的母親能看他一眼,能抱他一下,江晚月卻把他丟在外麵,任他淋雨什麼都不管!
現在嘟嘟成這副樣子了,她作為母親,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傅淩越俊逸無儔的臉上,沒有表情,“你想讓我幫著你指責江晚月嗎?”
傅寒川正視向他,“小叔,你到底是姓傅的,你的胳膊肘,彆總往外拐。”
傅淩越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情緒淡漠的凝視著傅寒川。
“我是傅家人,我自然會向著傅家,除非,傅家有人做的太過分了。”
傅寒川感到不悅,他的聲音帶著刺,“江晚月已經和我離婚了,小叔你以什麼身份,在幫著她說話?”
傅淩越對江晚月,也未免太關心了。
這已經超出了,一位老師,對學生的照顧。
更何況,傅淩越哪算得上,是江晚月的老師?他根本沒有正兒八經的帶過江晚月。
“你知道,晚月嫁給你的真正原因嗎?”
傅寒川怔了一下,腦袋裡發出嗡嗡的聲音。
“她嫁給我,還能有什麼原因?她喜歡我,看上了我的身份……”
“她確實是看上了你的身份。”
傅淩越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裡,暗藏了太多東西。
傅寒川被他這麼注視著,他的心裡在咚咚打鼓。
“我是傅氏的掌權者,她對我的目的從來都是不純的。”
“確實。”傅淩越承認道,“她在傅家七年,是為了更遠大的目標。”
傅寒川呼吸一窒,瞳眸猛地瞪大,他注視著傅淩越,這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是他仰望而不可企及的高山。
“這七年來,我很少回京城,就是為了避免被彆人發現,我和她有過多的來往。
但能讓彆人理所當然的覺得,我和她偶然見一麵,是件正常而不值一提的事,那就隻能是因為,她是你的妻子,是傅家的人。”
頃刻間,有烏雲在男人臉上聚集,傅寒川的瞳眸漆黑晦暗。
“你是說,江晚月是為了你,才最終決定嫁給我的嗎?”
當他把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傅寒川直笑出聲來。
傅淩越這是在說什麼胡話?
他是不是也喜歡江晚月?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護著江晚月,他對江晚月肯定是有私心的!
傅淩越為了給江晚月出氣,故意說這種話給他聽!
“如果江晚月是為了你而留在傅家的,那她為什麼不嫁給你?”
傅寒川扯起唇角,不管是聲音還是笑意都充斥著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