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江晚月還是黏在他衣擺上的一粒白米飯。
他嫌棄的隨手拂去。
夫妻離婚,財產劃分,他一分錢也不給江晚月,他要讓江晚月嘗到失去他的庇護,她和粥粥會過的有多艱難。
他曾信心滿滿的認為,江晚月會像跑出去玩的狗,渾身臟兮兮的跑回來,向他搖尾巴,祈求他能喂她點吃的。
怎麼在短短幾個月之間。
他就失去了和江晚月談條件的資格了?
傅寒川感到荒唐又可笑。
他可是傅氏集團的總裁,是站在京圈頂端的人。
江晚月隻是過過嘴癮罷了。
下一秒,江晚月柔和平靜的聲音響起,“各位,我和傅寒川已經離婚了!我們是毫不相乾的個體。
我不僅不會和傅氏沾邊,我願意向傅氏發出挑戰!
若傅寒川傅總裁,沒法做到與我,井水不犯河水,那我們之間,就做競爭關係!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一時間,傅寒川隻覺得他的呼吸,再難以平複了。
多年來被他有意忽視的,被他視為寄生蟲的妻子,竟向他發出了,要將他壓倒的挑戰!
傅寒川的胸腔裡,熱意燃燒,好似凍結了千萬年的冰川內,突然竄出了灼熱的岩漿,令他的理智和傲人的自製力,開始從內部瓦解!
江晚月不再去看他一眼,她欣然接受圍住她的多位商業大佬們,遞過來的名片。
“你看今夜的月亮,是不是格外的耀眼。”
沈岸的聲音,在傅寒川身後響起。
他猛地轉過頭,充滿防備和警惕的注視著這個,特彆會在江晚月麵前裝模作樣的狡猾男人。
沈岸的薄唇中心,被深紅的液體染濕,似杜鵑啼血,如病弱美人,這一抹鮮紅,將他本就絕殺的容顏,妝點出了妖冶的質感。
“你從未想過,她會如此耀眼吧?她為了你,收斂了所有的光芒,甘心淪為陪襯,你卻把她當魚目珠子。”
說到這,沈岸再度將目光投向江晚月。
“月亮在此刻冉冉升起,當她決定高懸於天空時,沒人能再引她墜落,而你,隻是一頭仰望月亮的野狗。”
而此刻,一名服務生,清掃著地上的玻璃碎片和血跡。
全場賓客的目光都聚焦在江晚月身上,沒人去注意,江南笙和那位受傷的女服務生,已經不在大廳裡了。
溫以桑氣喘籲籲的跑到陽台上。
她倉皇的轉過頭,看到江南笙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
溫以桑穿著包臀短裙,膝蓋又流血了,每走一步路,嵌入膝蓋的玻璃碎片,就在反複切割著她的肌膚。
鮮紅的血液如小蛇一般,沿著她的腿,一路蜿蜒而下,她纖細的雙腿,看上去觸目驚心。
“小姐姐,你怎麼見到我就跑啊?你過來呀,我又不會傷害你!”
江南笙看似在哄著溫以桑,可她的眼神裡充斥著惡意。
眼前的女人就像隻亂竄的老鼠,江南笙輕輕鬆鬆就能追上她。
而她閒庭信步的走在溫以桑身後,享受著肆意玩弄老鼠的掌控感。
溫以桑轉過身,看到江南笙步步逼近,而她慌張後退,雙腿都在打顫。
“你彆過來啊!”
她的恐懼讓江南笙越發興奮。
嘖,穿的這麼騷,還跑去傅寒川麵前,扭著屁股裝柔弱的女人,她當然得好好教訓一番。
溫以桑身後就是露台,他們所在的地方,雖然是酒店的一樓,但酒店一樓整體是抬高的,露台欄杆距離地麵,有兩米左右。
從這裡摔下去不會死,最嚴重不過是斷條腿罷了。
但這比傅暖汐曾經遭遇過的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一想到傅暖汐,溫以桑的眼神就變得陰冷起來,陰影遮住了她的表情,她依然發出慌張恐懼的聲音!
“你彆過來!我求你!!”
可她就像盤踞在陰影裡的毒蛇,等待著向妄圖接近她的人,發出致命一擊!
江南笙越肆無忌憚的逼近,受驚的老鼠自己跑進了死路,接下來,她就可以甕中捉鱉了!
“小姐姐,你彆怕啊!我是來救你的!”
最後三個字,江南笙咬字發狠!
她一個箭步衝上去,看似是想拉住已經翻上陽台欄杆的溫以桑。
實則江南笙這衝出去的力道,就沒有想過收住。
溫以桑坐在欄杆上,大拇指推出她一直捏在手心裡的玻璃碎片。
宴會廳裡的安保很嚴,她就算能混進來做服務生,也不可能帶刀進來。
她在傅寒川身後摔碎玻璃杯後,從中選出了最鋒利的碎片。
她要為溫以桑複仇!
她一直覺得若有一天,江南笙身敗名裂,即便能被法律懲戒,可法律施加在她身上的量刑,根本不足以償還她所犯下的罪。
那不如我們倆,一起下地獄好了!
溫以桑揚手,玻璃碎片尖端朝著江南笙的脖子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