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長壽根(1 / 1)

白雲悠悠,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三日間。

李卯在溫府裡頭,斡旋於三女之間,各自都有時間分配,時間管理經過京城王府裡頭的地獄級訓練,早已爐火純青。

在溫府外頭則時不時遊賞蘇州城,或是上白雲庵同白毛聖姑講講佛,寫寫字。

聖姑的白毛筆手感倒也好,軟乎乎的,果然什麼東西都是隨主人的。

皇後自然也同他有過交談,但是不知道怎得李卯總覺得那位皇後娘娘看他的眼神有點怪。

至於冬兒,白毛聖姑現今反正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大管他們相往來。

也不曉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聖姑有如此轉變。

三日後。

溫家園林,黃昏時分李卯坐於亭台下,聽著老薛彙報關於地龍棲的事。

結果不太理想,地龍棲是任何蛛絲馬跡都沒有。

但這話全然不怪溫家。

溫府對於地龍棲的懸賞,力度不可謂不大,基本上是動用了所有人脈,整個蘇州城乃至江南都鬨得沸沸揚揚。

道上混的,乾中草藥的商賈基本上對此事都上心得很。

但三日來卻是沒有半點回應。

可能是地龍棲過於久遠,認識的人都不多,更彆說現存是否還有此味珍藥。

同一時間,衙門前頭告示牌也掛上了三張男子畫像通緝令,雖然畫的潦草,但可辨是襲殺裴圓圓的三個天罡壇從眾,黑龍等人。

有人稱前段時間還在蘇州城見過他們的臉,現今隻怕還潛藏於城內改頭換麵。

“老薛,這事先不著急,等到日後去尋了楚王也說也不遲,倒是蘭兒的家裡。”

李卯聲音小了下來,老薛上前一步附耳傾聽。

“浙州,北文城裡,去城裡打聽一家姓溫的人家,蘭兒她娘名為溫芮,切記人少為善,那婦人旁邊應該多有探子盯梢,你們過去打探一二,將周遭摸清楚回來給我稟報。”

老薛凝重點點頭,折身退下。

老薛將將離去,李卯就看見呂老夫人拉著百合的手往這頭來。

這陣子師父在家中吐納冥想,他時常在外,百合經常沒了影也不曉得去了何處,但是他也沒有多問。

有一天人走就走了,那古跡鑰匙反正就是懸在毛驢頭前的胡蘿卜,看得見摸不著。

“思懸公子。”

“今天晚上可能要勞煩公子一件事。”

呂老夫人臉上滿是笑意,顯然對手心裡這個精致女娃歡喜的緊。

李卯從老夫人手中接過百合小手,微笑回道:“不知老夫人說的是何事?”

呂老夫人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今晚碼頭我們溫家到了一批貨,就是現在少了個親近信任之人去看著卸貨,若光這兩天被他姐打的下不來床。”

“若華又忙著過兩天金陵的烏巡撫六十大壽,還有那官鹽代理競標,實在抽不出來空,就想著麻煩思懸公子你。”

李卯默然腦袋微微後仰,他怎麼感覺老夫人這是像...讓相中的女婿提前去熟絡家族業務?

“咳,老夫人所托,我自然儘力而為。”

“誒,這是額外一千兩銀子,就當給公子的報酬了。”呂老夫人說著便掏出來一疊銀票塞到李卯手中,不等李卯錯愕推辭,人已經跑了沒影。

李卯揚了揚手中鈔票,對著百合無奈一笑。

這錢給的,怎麼就跟白紙一般隨意?

百合嘴角微微抽搐,齊耳短發微微聳動,強行嫣然笑道:“主人好有魅力呢,我都覺著主人其實娶呂老夫人最好了。”

李卯臉一黑,輕車熟路將百合夾在腋下。

現在這妮子對他不滿是演都懶得演了。

啪——

“彆瞎說。”

百合渾身一顫,麵上脖頸連帶白皙鎖骨驀地暈開大片羞恥紅霞,咬緊了唇瓣眸光惱火瀲灩。

李卯!

本座誓要讓你百倍奉還!

啪——

……

夜幕時分,蘇州城另一商賈巨頭,王家宅邸一處大廳之中。

屋內亮堂點著七八盞油燈,整體朱紅清一色紅木精雕家具,裝潢盛大,古玩插花瓷盤於牆邊數不儘數。

廳內站有小廝若乾,王家話事人兩位。

首座中年男子王鴻之乃是王家家主,麵相敦實,但眼睛卻蘊有精光,捋著黑胡須手裡按著一盒包裝隆重之紫檀木盒。

對座一俊朗正值二十來歲的青年,便是王鴻之最為器重的長子王羅昱。

王羅昱手壓茶蓋,展現出來幾分氣度與當日溫若光相處截然不同。

倒是有那麼幾分最近風頭正盛的思懸公子的閹割版,平民版。

當然是府上下人所傳,不代表他王羅昱就想這麼被稱呼。

王羅昱瞧著父親手中按著的紫檀木盒,輕聲問道:“父親,這東西難道真不給溫家?”

“據我所知,那思懸公子並不是溫家的女婿。”

“若是此番獻寶過去,不但能籠絡溫家關係,還能得了賞銀,甚至我說不定能當溫家女婿。”

“可謂是一箭三雕。”

王鴻之淡淡搖頭,指節叩著木盒道:“溫家比烏巡撫如何?”

王羅昱低頭道:“自然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王鴻之滿意點頭,捋著黑胡子道:“羅昱,你時刻要記住,溫家也好咱們王家也罷,走到我們這個位置,靠的不是絕對不是你爹的聰明才智,或是口碑,而是資源,而是人脈關係。”

“溫家沒有那些權貴親戚,咱們王家沒有烏巡撫的提拔,又怎麼可能走到今天?”

“這東西古時候可能叫什麼地龍棲,但是現在,它有個俗名可是叫長壽根!有價無市!幾十年可能市麵上都出不來一根!”

王鴻之身後,一不顯眼小廝眼眸突然一閃,閃過激動,暗記於心。

“他們溫家區區幾萬兩銀子,怎麼可能比得上烏大人對咱們王家的提攜?”

王鴻之言及於此,臉上不免掛喜道:“這長壽根一送了烏巡撫,起碼又是一個人情。”

“後天烏巡撫六十大壽,這豈不是喜上加喜?”

“至於溫家。”

“那溫家大少一倒,她溫若華再精明能乾,又能撐多久?她遲早是要嫁人的,嫁不嫁你又有什麼分彆?”

“而且溫家不傻,除非那溫若華這輩子非你不嫁,不然就去死,不然多半不會考慮咱們王家人。”

王羅昱眉頭微乎其微皺了皺,但是最後還是點頭應答。

那位正值芳華的美婦,確實同他沒有太多交集。

“明晚你先拿著長壽根坐船去金陵,籠絡些人情,提前同烏大人見見麵,先好好賣個關子,越大越好,這東西沒有任何一個上了年紀的能拒絕。”

“是。”

“對了,今夜那事出不了差錯吧?”王鴻之眸子眯了眯,又問道。

王羅昱道:“定然不會出錯,而且這事最後絕對查不到咱們頭上。”

王鴻之舒坦靠在椅背上,輕出一口氣那叫一個美。

“此事一成,溫家丟了貨,他們還怎麼跟我們搶後邊的官鹽代理權?”

“父親遠謀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