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卯同師清璿一看,卻見百合竟是擠坐在他們中間,兩條小腿懸在空中,兩隻手按在雙腿間空餘軟墊之上,俏皮晃著腳丫。
師清璿倒是無所謂,下一秒便靠在了窗邊看外邊風景。
但李卯有所謂。
方才他靠的正舒服,突然一個毛丫頭竄到兩人中間打斷氛圍,換誰誰不生氣?
那就跟好不容易哄睡孩子,本來要跟媳婦度過美好夜晚二人世界,突然孩子醒了霸占了自己的飯碗。
李卯蹙眉捏著少女耳垂道:“百合,你過來作甚?”
百合委屈巴巴拉拽師清璿袖子道:“仙子姐姐,百合一個人在馬車上好害怕....”
師清璿轉過頭來,攬住少女肩頭,而後不輕不重橫了李卯一眼。
李卯歎氣收回手,氣急敗壞扶額。
他帶這妮子下江南完全就是個錯誤選擇。
但凡方才氣氛烘托到位,在獨處一會兒說不定就能四目相對,拉絲緩緩親上來一次法式濕吻。
百合眼底得逞之色閃爍,心底冷哼一聲抱著師清璿腰肢愜意享受。
彆說本座記仇,那是你這變態應得的!
而且師清璿這腰可真軟啊,當初她就算是個女子也饞的很,恨不得給她按在床上扒光,看看她究竟私底下是不是那墮落模樣。
但偏偏這女人是這世上為數不多能同她抗衡一二的劍主,她就是有心也無力。
如今借著彆的身份,可得好好感受。
百合小手丫不經意間搭在了李卯夢寐以求的飯碗上。
師清璿身子一顫,而後愕然低頭看著那細嫩小手,而後深吸一口氣後隻當是不小心抱錯了地方,便沒有多管。
但是李卯看在眼裡那叫一個急得團團轉。
這百合怎麼回事?
難不成人如其名當真是個百合?
師清璿在李卯眼中完全就是不可褻瀆的女子,當即不由分說一把就上手拽掉了百合小手。
但是動作過大,難免就順帶著
duang——
師清璿猛然瞪大眼睛,下意識攬著半邊胸脯,滿臉不可置信看向李卯。
李卯乾笑一聲,將百合抱在自己懷中當了擋箭牌:“師父,我這不是看見百合手放到不該放的地方了嗎,不是故意的。”
師清璿撩起青色紗幔,露出一張傾國傾城,附著煞氣寒霜的玉麵:“她的手不該放,難不成你就該放了?”
“夫人你聽我解釋...”
師清璿脖頸彤紅,不悲不喜輕斥道:“待會兒你自己下去坐一個車廂去。”
始作俑者百合脫身坐在窗邊,看的津津有味不亦樂乎,不過就當視線投於車窗外打量路況之時,卻突然被一杆旗幟吸引。
黑底白字,寫有雄武“龍虎”二字。
百合眸子一眯,神情驀然迸發出全不屬於這個年紀所該具有的狠戾陰冷。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她那日同李卯所說,被一鏢隊看上說要送人絕不是隨口捏造,空穴來風。
那日她親眼目睹這麼個八人鏢隊在路上荒郊野嶺看見她一個人後,心生歹意便要對她行不軌之事。
但就算是八個人也橫豎幾個江湖上的歪瓜裂棗,尋了份安生工作,同道上一些綠林有些關係這才走了鏢。
她就算功法弊端複發,區區八個嘍囉也不是她的一合之敵。
最後八個人自然是死的淒慘,而後她搜查那鏢車之時,卻隱隱可見一二豔麗女子服飾沾染血跡。
她料想不差,那必然是這幫畜生去做了什麼為非作歹,強擄民女之事。
百合瞅了眼那鏢隊護送之中一華麗馬車,隱約可從窗口縫隙中看見一二奢華釵珠搖曳,顯然是個豔麗無端的女子。
而旁遭馬上鏢人,則不時賊兮兮瞟向馬車,眸光莫名十足。
“仙子姐姐。”百合冷不防出聲打斷一旁在相訓誡的師徒二人。
師清璿丟開李卯耳朵,麵上殘留紅霞,問道:“怎麼了百合?”
李卯則倒吸涼氣摸著紅腫耳朵,但不時傻笑看向手掌,又不時看向師父護得嚴嚴實實的胸脯。
百合扒著窗戶適當露出來絲絲畏懼道:“仙子姐姐,那個‘龍湖鏢局’就是那日要將百合送人,圖謀不軌之事的鏢局,我曾經還親眼看見他們強迫過一個大姐姐。”
師清璿眉頭一蹙。
李卯劍眉一挑,起身伏到百合旁,同樣向外張望,嚴肅道:“你說的就是那隊鏢隊?”
百合委屈點點頭。
李卯一張臉瞬間便沉了下去,一旁師清璿看在眼中眸色微變,輕輕拽著李卯衣袖遞去問詢之色。
“主人,你可要給百合做主啊。”百合撒嬌拽著李卯袖子,眼中淚花閃爍。
師清璿卻是否認百合請求,輕聲道:“卯兒,你南下一事要緊,這些小事返回京城之後再忙也不遲,若是被人看出底細豈不是前功儘棄,要以自己為重。”
百合眸子微眯盯向師清璿。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天天就知道在那兒卯兒卯兒的叫。
見你這麼稀罕怎麼沒見你在床上抱著叫?
當初若不是她是一個幼童而不是一個婦女,隻怕她也不會過來拔刀相助。
都言他們天火教乃是天下第一魔教,殊不知,有多少人都是走投無路,諸如此類遭受不公才抱團取暖。
他們天火教雖然唯利是圖,教眾良莠不齊,三言兩語取人性命。
但是明麵上教義還是渾身上下一根繩擰緊,就是要以暴製暴,蕩平天下不公之事。
絕非這所謂正道中高高在上,事不關己的清流模樣。
她雖然跟這冷女人有些交情,但是她素來看不慣這人所修的忘情脫俗功法。
但好在這小王爺多半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
百合帶著絲絲期待看向李卯。
雖然這變態是好色了些,不過好像也就好色能夠讓她拿出來說道。
真要碰上什麼事關公正的大事,據傳言所說,這小王爺還沒讓黎民百姓失望過。
反腐敗,討公平,救聖駕
“不。”
李卯沉思片刻,搖了搖手指頭,看向百合道:“我師父說得對,”
百合猝不及防間,竟是露出來絲絲原本的不滿姿態。
不過轉瞬心神一凜,便重新恢複乖乖女。
但看向李卯眼神中明顯大失所望。
百合心煩意亂低了頭,不再言語。
說實在的,他們江湖上誰不對那傳言中年少風流,意氣風發還正氣凜然的武王世子有些憧憬?
但現在看來終究是與傳言有些出入。
師清璿淡淡點頭,相當滿意某人聽她的話。
而後伸出手似獎賞般輕輕捋著李卯發絲,摩挲那紅腫耳朵。
離了那嘈雜的後宅,當真是如夢似幻般的生活。
李卯卻是盯著窗外那龍虎鏢局,眸光發散。
這龍虎鏢局顯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是這百合同樣不是。
她明明不是常人,說出此番目的明顯話語明顯是要把自己當槍使。
他不能不細想百合究竟是要做什麼。
就這般馬車歸於沉默,官道之上眾人各奔東西。
直到一處岔路口後,鏢隊與李卯車隊行在一條小道之上,向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