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兒靜悄悄。
有少女賊兮兮在院中遊蕩,專挑沒人的屋子進去一陣搜刮。
同時還不忘麵兒緋紅,扭頭怒罵某個變態簡直是畜生在世。
當著芽兒的麵,兩個狗男女在玩什麼綱常問題,不要不要的?
少女空手而歸,卻帶著一肚子怨氣狠狠瞪了那廂房一眼,旋即疲憊無奈鑽回了房間。
她來了這王府最少有三天,而且整整用了兩個晚上的自由時間,卻竟然都沒有任何有關陰陽訣的蛛絲馬跡。
彆說陰陽訣了,就是武功秘籍都沒見過影子!
轉頭就是那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轉頭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打開櫃子一看,除了銀子還是銀子,這人若是一點不愛練功,那又是哪來的一身武藝?
彆跟我說你年僅十八歲的大宗師是白白天上掉下來的。
百合煩躁揉著發酸的小腰,默默憐惜同情了一番芽兒後,鑽入被窩不多時便眼皮子沉沉。
少女裹著鴛鴦大紅錦被,臨睡前突然猛地一睜眼,回想方才那沉沉睡意,眉頭不解微蹙。
她作為天火教教主,江湖上爾虞我詐。
陌生客棧,他人地盤一連幾天不合眼都是小事,可是如今怎麼沾床就踏實想睡?
百合擰著眉頭將鼻子湊到了被子上翕動輕嗅,也僅有昨夜兩人留下來的氣味。
百合左思右想,最後徹底歸咎於王府實在安全,以及某人實在是無恥好色到了沒有遮掩的地步,所以要占她便宜早就占了,也不會等到現在。
少女裹著棉被翻了個身,享受來之不易的舒適。
一夜無話,那一間亮著燭燈之廂房卻始終人影綽約,不曾熄滅,直到天邊映現出一抹魚肚白。
午間時分,廂房之內終是有了絲絲動靜。
卻見紗幔間一豐腴婦人率先攬著胸脯坐起身,迷蒙蹙眉揉著眉心,被陽穀蟄的有些刺眼,迷糊了好一會兒這才恢複清明。
抬頭一看天色。
“怎麼都日上三竿了?”劉芝蘭輕呼一聲,忙虛弱顫巍巍起身,回眸望了眼床鋪上情形後,這才麵紅耳赤彎腰收拾地麵散落的東西。
啪嗒——
突然一聲物品落地之輕響傳出。
劉芝蘭愕然一回頭,轉而瞬間麵色通紅無比。
這起的太匆忙,怎麼都忘了還有東西在
劉芝蘭羞臊難言,但還是內八彎腰,將一小球撿起。
最後在梳妝台前艱難穿戴衣物,梳頭描眉後,拎著一籮筐出了房門。
另一處屋中百合也已經起了床,正嬌弱依在朱紅柱子旁,東張西望四處打量有任何可疑能夠存放貴重物品的地方。
亭子裡邊有個玉盒子,待會兒可以去看看。
荷塘邊那魚食筐子裡也不能放過。
咦?
少女眼前突然一個美婦闖入視線。
放眼望去卻見那籮筐之中正盛放齊備那日她在衣櫃裡翻找出來的小玩意兒。
不光這讓她好奇,就是這劉芝蘭的神色也讓她心生疑竇。
怎麼在自己家裡還遮遮掩掩,一臉不好意思怕被人發現的樣子。
百合眼中浮現絲絲好奇,當即吆喝道:“劉姨,你這手裡拿的是什麼?新挖的蘿卜?”
那頭正步履匆匆,身形虛浮的劉芝蘭猛地一驚,轉頭看去發現是百合這才鬆了口氣。
麗人看了眼籮筐中沾著露水的蔬菜,將籮筐往身後擋了擋:溫和強笑道:“是...是早上剛挖的大蘿卜,不過剛出土的有些臟,現在劉姨要去給它洗一洗。”
百合視線微凝,她可是知道這不是什麼蔬菜。
但是這婦人這般說了,她也不好多問。
“劉姨慢走。”
“欸,你坐會兒,估計一會兒就開飯了。”
劉芝蘭屋中,床榻上昨夜新人也都陸續清醒。
少女今日雨後初露,肌膚白裡透紅,眉頭輕蹙間雖有虛弱吃痛,但仍是欣喜雀躍多些。
醒來更加黏李卯,抱著撒嬌便不放了手。
最後李卯好說歹說這才哄著小丫頭在梳妝台前編麻花辮,穿戴好衣物後出了房屋。
午膳時分,一大桌子鶯鶯燕燕悉數落座,而清璿劍主也久違參與進來,坐在桌邊目不轉睛盯著相親昵的李卯跟芽兒。
清璿劍主今日裙色依舊素白,不過麵上憔悴虛弱已是消退良多,雖然一身淩冽氣質毫無變化,但若是細看則可見其上隱隱紅潤。
百合坐在李卯另一側,眯著眼睛極其玩味打量師清璿。
師清璿啊師清璿,怨不得此前本座勸你找男人,莫要讓自己這極品孤芳自賞你不嗤之以鼻,甚至跟沒聽見一樣。
原來是心裡早就有人了。
而且還是自己的嫡傳弟子,這事要是傳出去,彆說正道,就是邪道都要跌掉下巴!
堂堂清璿劍主,跟柷夫人齊名同輩,卻又沒有被任何一人染指過之完美女子,竟然傾心於自家徒弟。
看來當初本座猜想多少有些偏頗。
你師清璿不是厭惡這大逆不道小王爺表露情誼,將他驅逐師門,而是怕自己越陷越深,當斷則斷!
百合突然見師清璿看來,眼中微妙瞬間消逝,轉而湧現少女懵懂,眼中泛著星星,直勾勾盯著打量。
師清璿那頭則是看著眼前新來少女那犯了花癡般的眼神,也沒有多想,搖搖頭拂去疑惑再度將視線投於李卯:
“卯兒,你下江南一事可有了什麼進程?宮裡那位還未下達旨意?”
李卯道:“是,還未曾說。”
師清璿看了眼李卯周遭鶯鶯燕燕,張了張嘴,但還是欲言又止沒有說完,最後默然品起了桌上餐食。
李卯將師父神態儘收眼底,眸光微動但也沒有聲張,招呼著眾女紛紛動筷用餐。
桌上有了這麼一個清淨如同天上仙的長輩,眾女也都一改此前咋咋呼呼,嬉鬨拌嘴常態,紛紛安靜用膳。
八仙桌上唯有叮咣筷碗相碰聲響起。
但不多時,門口卻突然傳來老薛輕聲呼喚:“少爺,有人要見你。”
桌上人齊刷刷停了筷子,紛紛將視線投於李卯。
外麵的狐媚子找上家來了?
李卯對於不善視線清咳一聲,整理衣襟不多言語朝外走去。
究竟是不是外麵的姑娘找上門來他心裡也沒底。
如今掐指一算,下次同剪紅春見麵的日子也已經快要到來。
去不去?
李卯一麵漫步走著一麵思考。
但最後他又有些詫異的思考為什麼自己要思考去不去一事。
這還用想?
白嫖。
不用負責,不用瞻前,不用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