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前,李卯同宋若漫步於宏大台階之上,不緊不慢。
李卯一手背後,一手攬著袖袍,整個路線呈斜向右的步伐走動。
而宋若則也是呈斜向右的步伐走動。
兩人越走越偏,李卯眼皮子直抽抽。
宋若不斷放緩腳步,側頭一雙若湖水般明亮眸子看向李卯道:“李卿,怎麼突然想去江南了?”
“辦案這種東西你也不需要親自去。”
太子發問,李卯腳步也不得不放緩,輕聲道:“自然也是為了抒胸口裡的一口氣,還有便是都說江南風景好,我此生卻還未去過江南,自然是想要去看一看。”
李卯抬頭看了眼金陽,輕歎一聲道:“我在京城裡待的時間也不短了,該出去看看了。”
宋若側身看著李卯身形蕭瑟惆悵之態,眼中憐惜一閃而逝,旋即小步湊到跟前,一手拉著李卯手掌,一手按著李卯肩頭。
“李卿,你辛苦了,這段日子不會太久的。”
李卯皮笑肉不笑收回手,恭敬道:“承太子美言。”
“太子殿下,那我這就離去了。”李卯再度向宋若一頷首,旋即快步下了台階,大步向著永華廣場外趕去。
“嗯,李卿保重,有時間來東宮看一看,秋水時常念叨。”
李卯心頭一跳,走的更快了。
宋若立在台階半當之上,目光失神遠眺那白衣背影。
待看的背影越過朱紅橫道消失不見,這才悵然抽回視線。
轉而將方才拉過李卯手掌的細嫩修長手指置於鼻下輕嗅,不多時那比女子都要凝潤上幾分的玉白雙頰便暈起兩瓣紅霞。
“好聞....”
與此同時,金鑾殿通向紫禁城門的必經之路上,不約而同竟是一同停下來三架富麗堂皇之轎子,
其中竟然還有一架鳳輿!
三架轎子自不同方向來,結果在同一處地方彙聚。
碰麵之時明顯三轎齊齊一沉默,撩開簾子一條縫向外張望。
結果最倆人一眼就看見太後的鳳輿,裝飾華麗,簾幕轎身繡有鳳凰。
轎子之中,一身月白色宮裙,肩繞披帛之西苑貴妃端坐轎中,渾身浮凸宛若雨後新花,經曆甘霖之後而愈發豐腴耐造。
眉目韻味風霜,風情不勝間暗暗思忖外麵太後和秋水的轎子。
而一架相比稍顯小巧些的金色轎子中,一絕美少女眨著眼睛往外瞅,卻見姑姑的轎子和太後的轎子不知為何停在了這半道。
太後釵紫夜坐在轎子中,撩開半邊簾子向外張望,鳳眼微蹙間帶有絲絲困惑。
今日太後一身盛裝鳳袍,打扮自是相當雍容華貴,儘顯國色天香,母儀天下之風範。
她情知某個混賬更喜歡看見她高高在上的模樣。
兩個轎子披金染黃,放眼整個紫禁城也就幾個人能乘。
不過皇後不在宮中,那必然便是雪雲宮那位西苑貴妃,以及太子妃蕭秋水。
不知她們來此地是要做何事。
三個金黃轎子成犄角之勢對望,兩旁抬轎太監立在兩旁。
主子讓他們就抬在這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來這裡,但他們也不敢多問。
不過現在看來,是幾位宮裡的大人物來這裡相約?
這地點
也忒奇怪了些。
太後沉默片刻,而後撩開簾子張望道:“咳,貴妃與太子妃今日是要出宮約玩?”
兩個堂皇轎子近乎同一時間撩開簾子,從中露出來一大一小,一玲瓏,一豐腴兩道倩影出來。
雖然形態氣質迥然不同,但隱約可見其眉眼間有幾分相似之處。
太子妃蕭秋水嬌美麵頰明顯比之以往豐容幾分,帶著絲絲少婦氣息,甜美嬌俏,張口問候道:
“太後娘娘,我是一個人覺得有些悶便乘轎子出來逛一逛皇宮,沒曾想就碰上了姑姑和您。”
畢竟少女當時在東宮裡,幾乎天天每一分每一秒眼都合不攏,一雙柔韌度極強的腿兒天天被…
還汩汩往外冒淚,李卯的禮物幾乎每時每刻都保護的好好的。
多少還是會有些滋潤身軀,增添營養。
那頭,西苑貴妃淡雅輕撩簾幕,眉目端莊掛著絲絲柔和道:“是,本宮也是今日有些悶乏,心裡不太舒坦,便乘轎出來逛一逛,沒想到偶遇了秋水和太後您。”
太後輕輕頷首,同時不禁詫異於西苑一段時日未見,卻好似變了個人似的。
依舊如往日那般淡雅,清心養性的感覺,可是眉梢間隱隱有絲絲春韻,給她一種難以言明的違和感。
若說以前是尊豐腴的白玉菩薩般看起來淡雅無比,現今就好像是個白裡透紅,麵頰紅潤的紅塵菩薩。
淡泊間更夾雜幾分絲絲勾人。
“那太後您今日是要出宮?”西苑貴妃蕭煙羅又是勾著發絲問道。
太後娘娘同樣否決道:“不,我今日也是心頭煩躁,這才出來逛逛。”
“那可真是巧。”
“是,真是巧。”
三女相顧微笑示意,但也都沒有問對方為何不走在這裡紮堆。
許是害怕自己問了後對方也問你為何不走,自知心中沒底不好回答這才一聲不吭。
三女心中各懷鬼胎,暗暗希冀某人快些來,眸子不時瞟向某處寬大白玉石官道之上。
官道之上將將退朝之官員雖不算多,但也不少,官階都是朝中扛鼎之人,但看上前方堆著不動的三位美人仍是不敢抬頭,心神一驚間,疑惑低頭,小心翼翼躲道而過。
“西苑,我怎麼覺得你的氣色麵容比之以往都要好上許多?可是有什麼法子?”太後思忖良久終是忍不住發問道。
女人之間談天說地無外乎幾件事,男人,首飾,化妝品。
哪怕歸為太後貴妃太子妃,京城之中最為上流的圈層,除去不談男子便談養顏外搭。
甭提各自心頭現今還都有了情郎,看見如此顯著氣色變化,定然是禁不住發問求知。
太子妃適時同樣問道:“是啊姑姑,我也總覺著你最近氣色比以前好太多了,難不成咱蕭家還有什麼秘方您沒跟我說?”
“是吃了什麼東西還是抹了什麼?”
兩人眉眼認真,有鼻子有眼迫切問道。
西苑貴妃一愣,轉而愕然抬手摸著臉蛋,須臾間便想清些許個中關要,染紅了半邊素雅臉兒。
西苑貴妃耳尖嫣紅,但眉目仍是沉穩無波,理著鬢發輕聲道:“吃的...抹的自然都有,就是些補充蛋白的小玩意,沒什麼特殊,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心境問題。”
“心境不一樣了也就都看得開了。”
“哦,有道理。”兩女如同聽什麼箴言一般,凝神側耳傾聽。
西苑貴妃眼神飄忽,支吾道來:“鍛煉,自然也需要些....”
“我記得我先前是連著大幅度鍛煉了一天一夜,咳,深蹲,下腰,壓腿...”
“流了很多...汗水。”
“原來是這樣...”
太後看著蕭煙羅的皮膚越看越怪,終是按捺不住下了轎子,風風火火由落雪拎著裙擺,走至蕭煙羅跟前伸手去捏西苑貴妃的臉團。
貴婦人一愣,但也沒有躲開,將臉對上了上去。
不知怎得他對這位太後娘娘無甚壞感,甚至還有絲絲說不上來的熟悉感覺,仿佛體內也不知道什麼都在共鳴般,好感十足。
太後則是默默感受著那細膩之肌理,暗暗咋舌。
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母後妃子,但是按實際年齡來講她比這西苑貴妃小了幾歲,可是這幾年歲月怎得皮膚還是如同雞蛋清般滋潤?
她年紀比卯兒大上不少,可得好好請教一番。
一邊蕭秋水見狀也都邁下轎子,好奇過來打量。
就這般,三女聊的熱火朝天。
約莫一刻鐘過後,一道白衣頎長身影終是沉穩踱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