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清璿立在黃土牆頭之上,看著那黑裙少女裙子臟亂,麵龐驚恐坐在地上不斷朝後方蹭去。
而五個男子仿若捕捉獵物的鬣狗群般,眼中閃爍戲弄與勝券在握的優越。
師清璿眉頭緊鎖,麵色不虞。
那一對夫妻竟然瞬息間丟下自己女兒跑進了屋裡。
“救命啊!”
“誰來救救我!”
“不要!”——
女孩嘶喊之聲一聲高過一聲,一聲尖過一聲,撕心裂肺直讓人心生不忍。
“嘿嘿,你爹娘已經將你抵給了我們,你就是哭也沒用的,哈哈!”
師清璿深吸一口氣,聽見那人說是其父母將人抵押,心頭又是橫生莫要多事之心思。
但那念頭剛起沒多久,那五個男子猥瑣私語聲便再度傳來。
“咕嘟——”一男子湊到跟前看著那黑裙少女容貌又是一吞咽口水。
“這,這女娃子也太漂亮了!我他媽從來沒見過這般漂亮的,縣丞絕對會滿意。”
“隻要不乾那啥,咱哥幾個過過手癮,過過嘴癮也不會有人發現。”
“這麼嫩的還不跑,自己送上門來了嘖嘖。”
黑裙少女眼中陰冷一閃而逝,不過瞥了眼牆上那白裙女子還是硬生生止住暴起殺人的衝動。
五個成年男子合圍上去,眼見就要伸手碰到那黑裙女子,卻突然聽見一聲清冽金屬震顫之聲。
錚——
五人齊齊一愣,麵色一肅。
為首之人率先疑惑沉下臉扭頭看去。
方才那是劍的聲音?
五人回頭看去,卻見牆頭之上不知何時竟然立著一道白衣倩影,眸子淩冽,斜持一柄長劍。
雖然麵上遮有麵紗,但仍不難看出其究竟是個多麼標致的人物。
長發飄飄,白衣勝雪,身段浮凸,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清冷勁兒。
五人眼中齊齊閃過驚豔恍惚。
不過再看清其手中拿著的長劍之時還是禁不住臉色一變。
五人眼中驚豔並未持續多久,轉而忙裡抽出腰間彆的短棍,同那麵紗女子對峙。
“你是何人?”
師清璿看了眼地上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黑裙女孩,左右不過單十年華。
師清璿不再猶豫,將長劍橫在胸前淡淡道:“放了她。”
“放了她?”為首灰衣男子像是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同夥伴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這家人可是我們老爺曹縣丞指名道姓要的,她老母不上,那就隻能她抵租了!”
“若是你要行俠仗義還是換個地方吧哈哈!”
師清璿抽出半截碧朱。
為首男子耍了橫,滿臉自傲伸手就要去抓那癱坐地麵的黑裙女孩:“我們乃是曹縣丞家中仆役,就不信你敢對我們動手!”
師清璿眸光一閃,提氣縱身一躍躍下牆頭,腳步連點施展梯雲縱。
但輕功途中師清璿突然悶哼一聲,真氣豁然紊亂,一口鮮血自胸口湧上堵在喉頭,不過生生被忍住。
師清璿眉眼一冷,直直刺向那男子手腕,迫使其改變路徑遠離女孩。
男子大驚失色,不曾料想眼前這仙子般的人物真敢朝他們動手。
黑裙女孩坐在地上觀察奔赴自己身前的白衣女子,細眉微不可察微微蹙起。
這女人?
受傷了?
“你當真給臉不要臉!”
“會點功夫你了不起!你敢在京城周邊行凶,完全是自不量力!”
“去把村頭的人都喊過來,剛好一起將她拿下送給大人!”
為首張彪狠戾瞪了師清璿一眼,不屑十足。
他們乾這一行不知道碰見多少人寧死不屈,拿著鋤頭菜刀就要拚命,他們怎麼可能沒一點準備。
“咱們二十來號人,難不成還拿不下這麼個女人?”
“任他功夫再高,人多了照樣沒用!”
“這麼兩個美人,咱回去保準老爺給咱在縣衙弄個好官!”
嗤——
張彪話音剛落,就見一柄朱紅劍麵襲來!
不過眨眼的功夫,劍尖就抵到了張彪胸口前!。
張彪心神一驚,忙舉起短棍抵擋,將劍尖向一邊撥去。
師清璿遞劍至張彪胸前之時,卻又是一聲悶哼傳出。
手上力度驟然減短七分,本來能一劍硬生生刺穿張彪的劍招卻被一木棍打向一旁三寸。
這一劍也僅僅將麵前之人刺穿了肋骨,剩下個半死。
剩下四人跑了一個去報信,剩下三個團團圍住師清璿,
黑裙少女眸子陡然一縮,匪夷所思麵前堪稱天下第一劍的劍主,方才竟然拿劍對上一尋常莽夫,竟然沒有一擊必殺!
師清璿立在黑裙少女身前,單手握持碧朱劍,隱約可見手掌微微顫抖。
黑裙少女順著那挺翹臀線看向那顫抖手掌,不覺間攥住裙下黑色皮鞭,心思不定。
這女人受傷了,受的傷還不輕。
張彪捂著鮮血汩汩外冒之傷口,看著對麵那白衣女子身形虛弱晃了晃,忙怒極低吼一聲:“上去拿下她!彆管我!”
一邊隨從麵色遲疑,看了看那明晃晃的長劍。
你這不是讓我們上去送死?
張彪氣急敗壞怒吼一聲:“怕雞毛!我方才試探過了,她就是一個花架子,身子還虛,若不是偷襲她絕對刺不到我!你們人多怕個卵!”
餘下三人咽了口唾沫,再度打量了眼對麵那天仙般的女子。
但見月華下,其柳眉微蹙,身形微晃,仿若是有些不適傷痛般。
三人暗地裡相視一眼,舉起短棍毫無章法衝了過去。
“啊!”
噗嗤——
噗嗤——
噗嗤——
張彪坐在原地吃痛捂著傷口,轉而僅是眨眼間,便看見一道白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來回穿梭。
僅僅是幾次眨眼的功夫。
三人一人一劍,身形晃了晃便臉朝地重重砸了下去,口鼻出血,再沒了生機。
張彪驚恐瞪大了眼睛,哼哧哼哧兩口氣沒上來,臨死前留下來一句:“有鬼啊!”
師清璿重歸於黑裙女孩身前,微微垂眸,看著發顫的手掌,一雙冰冷眸子中顯現出幾分茫然無措。
地上躺的橫七豎八四具屍體仿佛乾草一般,絲毫沒有提起她的注意。
那對民戶夫婦聽見兵器相接聲消去,探頭從土房之中向外看。
在嗅到撲麵而來的血腥味,以及看清外麵血流滿地的情形後,連忙將門“嘭”的一聲緊緊閉上,又在內部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鐵銷銅鎖。
屋外,火把通明,籬笆外數十道腳步踩踏聲嘈雜聲傳來,緩緩靠近此處民戶。
沿途路上傳出陣陣狗吠,以及男子粗獷嗬斥之聲。
“他媽的人呢?”
“敢動我們曹家的人?打不死他!”
整個村莊仿佛突然蘇醒了般,點起通明燈火。
寒風一卷,師清璿再次彎下了腰,取出一片手帕捂嘴歇斯底裡咳嗽起來。
“咳咳咳!”
黑裙女孩緩緩撐著地麵起身,眸光詫異憂慮間,緩緩伸出手悄無聲息按向師清璿背部。
師清璿痛苦咳嗽間,半點沒有察覺。
直到三息過後,黑裙女孩卻猛地勃然色變,瞠目結舌蹬蹬倒退兩步,滿目俱是不可置信。
她堂堂清璿劍主渾身醇厚的真氣,此時此刻竟然詭異的消散一空!
與此同時,肅武王府紫檀房中。
澹台玉容穿著一身粉色輕紗,大片粉潤肌膚袒露,外麵肋下夾著一床被子,氣呼呼同床上睡眼惺忪剛剛迷糊過來的紫檀大眼瞪小眼。
“我夫君呢?”
“他跟我說這個時辰就該我了,他還沒來,我一想就是是你這騷蹄子給人吞了!”
紫檀一臉懵,兩隻馬尾都因為剛睡醒而貼在頭上:“劍子哥哥?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可能吞的下,你難道不曉得?肚子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