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夜沒睡?”李卯察覺那濃重的黑眼圈,如同白瓷上掛著兩個黑印。
澹台玉容耳朵一豎,轉過頭來仰著下巴,結結巴巴道:“誰說本小姐,沒睡的?”
“本小姐睡的可美了,睡了五個時辰,爆竹都炸不醒我!”
“我怎麼可能會因為你受傷一夜沒睡?自戀狂!”澹台玉容吐著香舌朝李卯比了個鬼臉,隨後得意十足的雙手抱胸,看了眼李卯後嬌哼一聲,麵頰斜向上四十五度天,那叫一個嬌蠻傲氣。
李卯則是非常配合恍然“哦”了一聲,一本正經點點頭捧哏道:“原來如此,我就知道我門堂堂澹台家二小姐怎麼可能會因為我一個壞蛋受傷而睡不著覺?”
“哼,你知道就行。”
澹台玉容耳尖微紅,閉著眼睛點點頭脫口而出。
少女說完睜開眼睛看向那笑容和煦,絲毫不以為意的李卯,然後就閉上了嘴,看著那床上散落的繃帶,細若蚊吟的嘀咕了一句:“其實我挺擔心你的,但隻有一點點!”
李卯心裡出奇“嘿”了一聲,忍著笑意點點頭。
澹台玉容起身邁著小步子走到李卯跟前,撅嘴愁眉苦臉的拾起繃帶,舉到李卯眼前問道:“這是你拆下去的繃帶?”
“嗯。”
澹台玉容盯著那煞白的麵孔許久,終是撇撇嘴,仔仔細細撿起那繃帶,同樣坐在了床沿。
“我,我給你纏一下,不然你死了我大姐就要傷心了。”
澹台玉容說罷也不給李卯拒絕的空間,一把伸出這輩子隻攥過筆杆子的細嫩手掌,就要扯開那精壯胸膛上圍著的薄毯。
李卯暗自搖搖頭,心想這妮子多半也沒見過箭傷,這猴急模樣顯然沒一點怕的。
若他真的中箭,那猙獰傷口隻怕要嚇她一跳。
不過想來也是,澹台家那情況若非娘子是個意外,主見很強,而且能力更是誇張,隻怕兩個掌上明珠都會如同玉容那般被百般嗬護在家中,作那琴棋書畫,溫柔賢淑的官家小姐,對於這種戰場上勢自然是一竅不通。
李卯靠在床頭,眯縫著桃花眼想要看看這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會怎麼替他處理傷口。
隻見澹台玉容將李卯胸膛上圍住的薄毯拉開,看見那赤膊率先紅了臉龐,顫著修長睫毛躲避李卯視線後,這才凝神看向那處“箭傷”。
少女一麵伸手摩挲那淤青,一麵嘴裡小聲嘀咕“不對啊,我二娘說箭傷可嚇人了,怎麼這跟我撞到頭一個樣”。
李卯默默閉上眼睛,感受那涼絲絲卻又軟嫩的手掌摩挲那處酸痛的淤青,而後便
“嗯?!”
李卯豁然睜開眼睛,瞪大了瞳子朝那趴在他胸前的豆蔻少女。
屏風後三人一聽見李卯驚呼一聲,瞬間便將耳朵緊貼在了屏風後,擰眉凝神去聽。
就是給她們一萬個設想那也是澹台玉容喊,哪是這登徒子喊,發生什麼了?
屏風外,李卯嘶聲看著那一臉正經的少女,頗頭痛開口道:“玉容,這誰教你這般..?”
澹台玉容聞言頭一抬,麵上紅粉若蘋果,蹙著短眉,咬著銀牙叱道:“本,本小姐聽二娘說,傷口親一親就不痛了,怎麼?你不樂意?”
少女頭上冒出的熱氣直像個噴氣小火車。
這一句話出來,齊齊讓屏風後的噴()大火車一陣心頭腹誹。
“什麼?這小丫頭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麼會?”燕夫人眯著眼睛,嘖嘖稱奇。
青鳳則是暗暗琢磨下次要不要學著在哪畫些淤青,讓殿下也
美豔道宗則是眉頭越皺越深,這登徒子到底是從哪學會的妖法,竟然讓這麼多少女都心甘情願的?
這澹台家二小姐的性子那是一眼就能看穿,妥妥的官家嬌蠻小姐,嬌生慣養,性子就是傲嬌誰也不服,結果在這登徒子麵前還主動獻吻?
“我自然是願意...”
“嗯,你二娘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李卯心裡默默感激一聲二娘,隨後乾笑兩聲。
澹台玉容這才滿意收回視線嬌哼一聲再次低頭去親那胸膛上的淤青傷口。
她要不是看在這壞蛋受重傷的情況下,哪能
李卯則是緩緩伸出手輕柔撫摸那藍巾包裹的丸子頭,心想其實他身上還有一處腫痛也需要治療。
咳,還是算了,私底下也就算了,後麵還藏著三個麗人,他不會去作死。
“喂。”澹台玉容冷不防抬頭拍開李卯那不安分的手,眸光帶著些許複雜,動了動粉唇開口道:“那天我大姐的接風大會上,你說本小姐做的阿膠好吃,是真的?”
李卯聞言一愣,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那眉眼認真的少女。
雖然其麵無表情,表現的對其不屑一顧仿若隨口一提,但李卯還是能看的清楚那眼瞳深處的緊張與幾分自我否認的不信。
李卯淡淡一笑,招了招手輕聲道:“你過來,你過來我就跟你說好不好吃。”
澹台玉容眼底不自信煙消雲散,轉而雙手抱胸扭過身子一臉警惕的盯著李卯:“你,你肯定是要對我動手動腳,我信你個鬼!”
“這丫頭還挺機靈。”
“哼,還算”
“玉容也不傻?”
李卯暗念一聲還是你懂我,但是嘴上也不解釋,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道:“那你想不想知道好不好吃?”
澹台玉容緊咬銀牙,麵頰陰晴不定,似是進行著那艱難的鬥爭,幾息過後邁開那灌了鉛的小腿,臉上俱是那如奔赴刑場般的舍身取義,視死如歸的毅然決然。
李卯無語一撇嘴,一把就將那大丫頭片子拽到了床邊,一隻手緊緊箍住那纖細腰肢。
“啊!”
少女發出一聲輕呼。
屏風後三人眼睛晶亮放光。
李卯手極不安分,主要還是玉容天賦異稟。
但少女就好似喝了春藥一般,麵頰酡紅,氣喘如綿,靠在李卯懷裡軟爛成一灘泥水。
比起開始還會義正言辭嗬斥兩句的道宗不同,澹台玉容雖然看上去嬌蠻的很,對李卯滿心不情願,但真要一碰上李卯,那是比誰都乖,半天都沒有掙紮一下。
“玉容,你不是問我那好不好吃?”李卯嘴角勾笑。
他主動親未婚妻,名正言順地,屏風後那三位應該不會介意。
澹台玉容酡紅麵頰悶熱無比,那朦朧杏眼終是恢複幾分清明,撅著粉唇輕哼一聲:“你愛說不說。”
“反正你對我做了那種事,你就必須負責任!”
“不然我讓我大姐,我爺爺打斷你的腿!”
事到如今,那黑乎乎的東西好不好吃其實也已經沒了多大影響?
少女感受著某人的鹹豬手,但又提不起半點抗拒的心思,隻是心裡羞喜交加,麵上嗔怒一片。
李卯用指肚摩挲著少女眉頭,輕聲笑道:“我稀罕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不娶你?”
“至於那阿膠好不好吃。”
李卯猝而將頭低了下去。
“就同我對你的心意那般好吃。”
澹台玉容瞳孔一縮,轉而便如受驚的小鹿一般猛然閉上眸子,瞬間便染上了一片紅霧,雙手蜷縮在胸前阻止著某人的無恥行徑。
但是沒多大用處。
按李卯的話來講,就是他想乾的還沒有乾不了的。
更何況麵前這是名正言順地二媳婦兒?
兩人那邊正起勁兒,屏風後三人則是心思各異。
某人漫不經心扣弄著指甲,對此毫不在意。
某人眯著眼睛輕輕嘖嘴,眯眯眼中浮現絲絲縷縷怨氣。
某人則是麵無表情,一隻拳頭卻要握的快要碎掉。
暖爐熱氣正和煦,兩人也膩歪正是時候。
而後,屋外便突然傳出一聲伴有哭腔的少女聲響。
“劍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