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麵上怒氣叢生,鳳眼倒豎,煞氣十足的瞪著燕夫人那叫一個來氣
“燕雪瑾你哪來的臉,竟敢腆著張臉指責我?”
其生氣之極,甚至最後一個字都有些上揚破音。
“本來就是我養的,關你屁事!”燕夫人冷笑一聲,再度緊緊摟住了李卯的一邊胳膊,挑釁十足的朝著鳳袍麗人揚起下巴,趾高氣揚。
兩人拌嘴之下半點不注意言辭禮法。
太後氣悶良久,但最終也不知為何竟是漸漸平緩下來,儀容趨於端莊,一手平鋪腰間,一手端起桌上一杯清茶,鳳眼微闔,吹拂熱氣後小口小口抿著,補充丟失的水分。
她越生氣,就越是讓小雪說的起勁。
小雪此番刺她無非就是為了讓她生氣,看她的醜態羞辱她罷了。
越是如此她就越不能遂了她的願。
不但不生氣,反而還得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無所謂的模樣。
而且,她藏著一記殺招沒有使。
燕夫人一挑柳眉,不懂這為老不尊的太後怎麼突然就平靜下來。
李卯將美婦往懷裡攬,弱弱道:“燕姨,不行咱就彆吵了,不是傷了和氣?”
燕夫人哼了聲鼻息,但也不想將對小紫的情緒牽連的自家寶貝疙瘩,隻是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太後道:“這是我跟她的事,你就在後麵默默支持我就好了。”
李卯歎了口氣,退到一邊沒再說話。
話說這事去床上是不是就好解決多了
說不定燕姨跟娘娘還會搶著來
落雪適時上來拉住了李卯的手掌,無言安慰。
“默默支持你,笑話,卯兒一直在我身後。”太後輕笑一聲,額間上那一綹綴著三兩細碎紅寶石的流蘇微微搖曳,一張國泰民安的麵上俱是傲然不屑。
燕夫人眼睛越眯越細,冷笑一聲:“小卯最愛吃我嘴上的石榴胭脂。”
太後有恃無恐,瞬間便拍案起身,脫口而出:“我身上卯兒哪裡不喜歡?”
“這些天小卯一直在燕府上住著,跟我一塊兒睡的,連著三天,夜夜都跟我在一塊兒。”燕夫人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眼神不屑。
“什麼!”太後失聲驚叫一聲,倏而目光如箭射向李卯瞪大了眼睛。
後者眼神躲閃,沒敢回看。
太後方才淡然瞬間便破了功,鳳冠氣的歪扭歪斜,但最後還是硬生生咬碎了牙齒吞到肚子裡。
“燕雪瑾,這是你逼我的。”太後怒目冷喝一聲。
燕夫人冷笑以對。
隻見太後深吸一口氣,待花容平和下來後一字一句道:“卯兒的第一次是我的。”
落雪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精彩無比,方才還攥著李卯的手便緩緩分開,苦笑著連連退後。
她用屁股想,都知道燕夫人聽見這話要炸毛。
李卯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忙快速挪動步子湊到了門邊,時刻準備著跑路。
燕姨雖然平日裡不說,但是對這事一直耿耿於懷。
若是第一次是他娘子或是彆的明媒正娶的小姑娘,燕姨定然不會心裡有疙瘩。
可是對麵那人偏偏是背刺的閨蜜,換誰誰不急
果不其然。
哢吧——
屋內發出一聲聲清脆骨節響動之聲。
燕夫人麵上卻出了奇的平靜,不悲不喜,隻是直直盯著釵紫夜,眼神古井無波,嘴唇微微抿起。
太後有些被盯得犯怵,但也不肯退讓,挺胸抬頭擺出一國太後的架勢,兩方淩厲氣質誰也不讓誰。
“好,好的很。”
沉默良久,燕夫人終是從嘴中蹦出來這幾個字眼。
“小雪,我....”太後恍然醒神自己是不是說的有些過了。
但還不等安慰某人,卻見燕夫人一指那紅色紗幔架子床咬牙切齒不忿嗬斥道:“釵紫夜,你給我記住了!”
“你走之後,小卯能閒著一刻鐘我燕雪瑾都跟你姓!”
“你不是橫?你不是第一次?”
“有什麼用?來,你有本事不回你那破爛鳳梧宮,有本事你就在這兒守著!”
“你隻要一走,你看你的情郎怎麼被我欺負!”
太後大張著嘴連連搖頭,心底見方才浮現的愧疚一股腦煙消雲散,轉而湧起熊熊怒火,指著燕夫人那張漲紅的臉顫抖不已。
“你!”
“你個為老不尊,不要臉的女人!”
“你怎能如此惡毒!”
落雪表情精彩無比,看著李卯的側臉一陣無言輕笑。
話說殿下這得多大的魅力讓燕夫人跟太後都這般爭風吃醋起來。
“我是第一次!”
“我能天天跟小卯在一塊兒!”
“我是第一次!”
“有本事你就走!”
“我是第一次!”太後銀牙緊咬,攥著瓷杯的手指一片青白,藤蔓般的脈絡於皓腕手背上凸起。
“人都要朝前看。”燕夫人冷冷瞪著太後,麵無表情,起伏著胸膛寒聲道。
嘭——
太後將茶杯重重砸在桌案上,憤然起身拂袖大步離去,帶起一陣幽香。
“你再怎麼欺負卯兒,第一次也是我,眼不見心不煩,你愛怎麼這麼的!”
“落雪,走!”
“喏。”
落雪朝著屋內倆人福了一禮,歉然一笑告彆,小步跟了上去。
太後一眼沒再多看,毅然決然的邁出了門檻。
“你做的再多,第一次也是本太後!”
步子緩緩遠去,唯有一聲嘹亮怒斥回蕩於燕府上下。
燕夫人額間青筋凸起,猛然閉上了眼睛手掌握成玉拳,高聳的胖牡丹花一陣起伏顫動。
李卯連連苦笑,笑的比哭還難看,忙走到跟前去摟美婦腰肢。
但卻被美婦躲開,隨後一把被推到了床上。
紅的帷幔隨風飄起,掀起陣陣香風。
窸窸窣窣——
牡丹裙裳落滿一地。
美婦沙啞威脅聲響起:“不準用你那勞什子能恢複的法子,聽見沒?”
李卯含淚點點頭,沒敢吭聲。
黃昏漸退,月上柳枝頭。
冬風吹拂,夜兒靜謐寧靜。
在側府等的無聊,也不見夫人來喚她的湖蘭告彆了那邊的女管事,見天色不早便,打著哈欠回了正府。
回去後發現太後與落姨倩影杳杳,想必是回了宮裡。
但還沒走兩步,就聽見隱隱什麼交談嗬斥聲隨風飄逝。
好像是夫人屋頭傳出來的。
“我讓你第一次!”
“我讓你第一次!”
“燕姨......”
湖蘭臉色逐漸發紅,轉而以手背貼著臉匆匆離去。
總感覺夫人今天心情有些不對呢?
有些歇斯底裡,而殿下竟然破天荒的聲音有些疲憊。
倩影順著水池離去,但沒走兩步便有一尾錦鯉突然撲騰著水麵躍出水麵,啪嗒啪嗒,濺出月光揮灑,皎潔如星夜的水珠。
湖蘭輕拍胸脯,搖頭失笑:“嚇我一跳。”